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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5日

余家強 後不變期

小人小人打小人

亂世紛紛,大家寄望能者救民於水火,卻怎分辨能者呢?聰明絕頂如諸葛亮,只留下六字錦囊:「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出師表》)

親賢臣遠小人,阿茂都知,問題誰會額頭鑿住呢?千古以來,不外鬥自認君子和指摘對方小人。例如唐朝牛李黨爭,本來包含種種政見不同,都不重要了,簡化為二元對立,非黑即白。又例如宋朝新舊黨爭,後世回顧,很難話司馬光或王安石屬於小人,但當時雙方一味互駡。情況來到現在議會未見改變,反而於今尤烈。

君子小人之別,成為必修課題,做不到都要講得出。

孔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出師表》勸後主劉禪不宜「引喻失義」,一般解為不要引錯比喻,但諸葛亮尊孔,配合此句,應該指別見利忘義。想深一層,諸葛亮受劉備三顧草廬,什麼動之以情都做足,偏偏沒誘之以利,奇在連劉備也沒提及,可見彼此有默契,先決條件不講錢。所以,雖然老套,逼高官減薪,的確是測試君子的不二法門,多多益善。港府奉行高薪養廉,自相矛盾。廉,除了廉潔,還有廉價的意思。既然高薪,何來廉價?套用《後出師表》口氣:「此臣之未解一也。」

莊子曰:「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甘若醴。」清水對甜酒,亦至理名言。因為政治家如果太多老友,恐怕盛情難卻、利益輸送,但二律背反在,賢臣要親的話,不再保持距離,會否變甘若醴的小人呢?權力製造腐敗,參照孔子說君子「群而不黨」,則一切政黨根本麻煩之源。證諸香港現況,民主派愈得勢,打壓的目標愈大。那麼,該怎樣投票?此臣之未解二也。

臣之未解

孔子又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我們當然知道要胸懷偉大理想,土地供應卻果然有限,不得不掛懷。按此句標準,全港市民都是小人。逆權運動,有樓者擔憂推跌樓價,無樓者搏攬炒趁低入市,誰真心追求民主?此臣未解三也。

媽,我好亂啊。

君子眼中,人人皆君子;小人眼中,人人皆小人。從佛偈引申。話說蘇東坡曾戲弄高僧道:「在我看來,大師不過一堆狗屎。」高僧笑答:「我看你像一尊佛。」蘇東坡大樂,覺得贏了高僧,但快樂不久,被蘇小妹點醒:「心中有佛,看眾生都像佛;你看人家像狗屎,證明你是狗屎。」

千古之爭,惟有這樣總結。

今天3月5日,農曆驚蟄,鵝頸橋打,黃藍Facebook更互打,當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打小人的同時,自己已做了小人。

撰文:余家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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