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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6日

顧小培 康和健

以信念律己

往日本旅遊,走進一間大百貨公司。寬敞的大堂邊上設有多個門,包括一些供員工進出的通道口。偶然間,看到一位職員離場。只見她步向一個出口。快將到達時一個轉身,面向大堂中,必恭必敬地彎腰,向堂中所有正在逛遊的人行禮。之後一步一步地後退,直至去到門前,才推門出去。在場中留意到這情景者,可能我是唯一的一個。看來一般顧客均見慣了,不以為意。至於行禮的那位職員,也像是履行既定動作,自然而為。最值得讚許的是她那虔敬的態度,一絲不苟。

那是「信念」的展示。每個人都養成「要嗎不做,若做就須盡心盡力做得最好」的堅持;再加以一個「尊重自己人格」的執着。禮貌不單單是職務上的要求,更是人際間交往方面應有的表現,以及對自己修養的一個交代。

像上述那種「信念」的堅持,乃是「求諸己」:寧願自己稍作犧牲,但為了伸張一個有意義的念頭,雖千萬人吾往矣,不惜亦不願意妥協。那是消極的,完全不致於侵犯到他人。

有一個叫「生物中心主義」的主張。抱有這種主張者的基本立場是:人類以及其他生物物種,都屬地球上的一分子,大家活在同一個空間,不但彼此影響,更互相依存,整體上形成地球的生態系統。所有生物,不免有其天性,往往採取自己本能上最佳的方式,去追求對自己切身之利益。人類也是生物之一,憑他卓越的思考和別具一格的體能,相較其他所有物種有其佔上風的優勢。但恰恰因為這個緣故,人類不應該以為自己優越而擁有恃強凌弱的權利。

於是走出了一眾抱有「道德維根主義」(Ethical veganism)的人。他們有「維護動物權益」的信念。「維根」(Vegan)這個名詞,來自「素食者」(Vegetarian)。素食者摒棄肉食,只食用五穀、蔬菜、水果等植物,其中比較偏執的連蛋類、蜂蜜、奶製品等都不吃。維根主義者進一步認為,人類有道德上的責任避免令其他生物受苦。於是他們除了戒絕任何來自動物的食物,也不參與涉及一些傷害動物的消費行為,不使用動物身上產品,例如皮草,甚至羊毛、羽絨、蠶絲。

正如上文所述,「維根人」在實踐其信念時,做出來的事情基本上是消極的,或以更貼切的方法形容,他們的行為一般屬「不具侵略性質」(non-invasive)的「求諸己」動作而已:也就是,嚴以律己, 寬以待人。但世間事不會止於這般理想和完美。在這個人與人有緊密接觸的社會中,每每發生不少進一步的摩擦。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草本對症 尋醫不問藥》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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