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4日
香港朋友來到倫敦,自我隔離了超過一星期才約我吃午飯。到了法國餐廳,他看到女侍應在髮髻上插了一支原子筆,驚嘆新奇。我說英國人不喜歡把東西放進袋子,反而習慣亂塞在身上,例如把用過的衞生紙或手帕塞進袖口裏,需要擤鼻子時,便像魔術師般拉出一條不知用過多少遍的手巾,猛烈擤出分泌物後,再把它搓成一團放回暖暖的袖口。愈是上層社會的「紳士淑女」,愈有這種循環再用的習慣。朋友從前在英國念寄宿男校,形容男同學會直接用手擦鼻子,然後抹在褲子上!
英國人咳嗽或打噴嚏時,還是會蓋着口鼻,但方法層出不窮。有些人把前臂和上臂屈曲成V形,口鼻剛好埋在肘窩裏,這樣側着臉似是比較尊重身邊的人,也不怕唾沫留在自己手掌。可是他們從不介意舔口水翻書、翻報紙。甚至看到衣履鞋襪上有污漬,會用手指沾口水來抹走污垢,這樣反覆做幾次,豈不是吞下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髒物?我們看起來覺得很嘔心,但許多人根本沒有骯髒的概念,所以穿着沾滿泥濘的鞋子進屋,然後一腳踏在沙發或者床鋪上,也認為很正常,不入鄉隨俗的才怪。我記起有一次在咖啡店約會,沒機會先洗手,結果吃鬆餅時用了刀叉匙羹,而不像一般英國女孩用手指把muffin top揭起,並將內裏的蛋糕黏作一球來吃。對方看得入神,笑說:「This is the most elegant way I' ve ever seen anyone eat a muffin.」
我和朋友好奇地到Boots和Superdrug藥房,看看有沒有口罩可以寄回香港,售貨員說他們向來沒有賣,酒精搓手液仍有大量存貨。沒有危機意識的地方,也極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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