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9日
不時聽到有學生問:讀中史有什麼用?這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只反映了發問的學生不喜歡歷史,不想讀歷史,無論回答者舉出什麼理由說讀歷史有用,都難以令發問者心悅誠服,從此喜歡讀歷史。
華生奇怪福爾摩斯竟不知道地球圍繞太陽而轉,福氏即反唇相稽:地球圍繞太陽而轉,抑或太陽圍繞地球而轉,有什麼分別?太陽不仍是天天從東方升起嗎?同樣道理,任何學問知識,需要的時候就十分有用,不需要的時候就毫無用處。
印度沒有歷史的概念。古希臘人要到公元前五世紀,才有希羅多德(Herodotus)寫《歷史》一書,被稱為「史學之父」,但書中將不少神話人物(宙斯)的行徑,說成是真人的行徑。
古代中國卻非常重視真實的歷史,西周在公元前十一世紀建國,即設立了太史這個官職,編寫史書。司馬遷著《史記》,便自稱「太史公」。此後每個朝代都有官員專職修撰歷史。
沒汲取歷史教訓
官方修的史書,大多吹捧本朝開國皇帝英明神武、永遠正確,低貶前朝昏庸暴虐,藉以反映本朝管治「順天命、得民心」。用現代的話講,歷史是彰顯本朝有充分「認受性」的工具。這便是歷史的用處之一。為了達到這目的,不惜歪曲事實,滿紙謊言或「半真相」。幸好中國亦有「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的優良傳統,有正氣的史官置生死於度外,敢於記錄真相。
歷史的另一個用處,就是教訓皇帝和朝廷不要犯前人犯過的錯誤。司馬光修撰的史書,宋神宗賜名《資治通鑑》,為的是「鑑前世之興衰,考當今之行」、「鑑於往事,有資於治道」。話雖如此,歷朝卻沒有汲取歷史教訓,經常犯同樣的錯誤,招致敗亡。
難怪黑格爾不止一次說過:「我們從歷史中學到唯一的教訓是:人類沒有汲取歷史的教訓。」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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