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18日
從六月中開始,到今天已經五個多月。每一天,都感到日子過得很難;每一天寫稿,都覺得下筆很難。
完全不寫時事,像活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太過「堅離地」,不行。寫社會正在發生的事──二十個星期,每星期五、六篇,想說的,都說過了;要抒發的情感,都抒發過了。面對無動於衷的始作俑者,早已喊得聲嘶力竭,失了聲,還有什麼可以說?
為了避免令心情長期沉於谷底,令抑鬱加重,有時候刻意不看手機和新聞。甚至,為了不想跟人討論,連減輕腰背痛的推拿也不敢去做,因為推拿師總是忍不住要評論局勢。很累,身心都已累到一個瀕危點。
哪兒也不想去。躲於家中,讀幾本閒書,寫一些讀後感,奢望能藉此喘息。可是喘息時吸入的空氣,都彷彿有異味,身處平靜安寧的家中,怎麼仍覺得在絕境裏面,掙扎求存。
情況愈來愈嚴峻,就像一個本來身壯力健的人,忽然患了重病,遍尋名醫也不見好轉,惟有藥石亂投吊命。眼見他身體狀況一日比一日差,病入膏肓,藥石罔效,但關心他、着緊他的人,卻是手足無措。病人的無助,他身邊人的難奈,凝聚成更大的負能量。大家的心情,都像被狂風吹到天空上的微塵,不斷打滾,不知道何時才能着地,不知道最後會落在哪一片地方。
寫什麼才好?看着一個個以前無法想像會在香港發生的畫面,到底要寫什麼才好?
幸好自小養成未雨綢繆的習慣,一直以來,只要有時間有靈感,就會寫儲稿,以防有些日子腦閉塞,也不至於脫稿。最近老是遇到無話可說的悲痛日子,惟有挑選儲稿交出去。一個心水清的讀者說,每當看到我寫一些很無聊的東西,她就猜到,我一不出了門旅遊,一不靈感乾涸,所以用罐頭稿件。
對。雖然今天這一篇並非罐頭,但在嗅覺應該失靈的日子,吃罐頭或新鮮出爐的東西,味道同樣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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