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12日
寫了幾篇有關圖盧茲及周邊小城的文章,粗略地說出精華,但一個城市最可愛、最難得之處,是憑觀察和感覺領略出來的社會素質——我去過的餐廳洗手間乾淨整潔,吹手機範圍的地板沒有水灘或衞生紙;咖啡店內食客說話時輕輕細語;小孩子嬉戲的神情有種純真,七八歲的哥哥會抱着弟弟親吻。我趁下雨的一天乘坐圖盧茲Petit Train環繞市內一周,小孩子向街上的陌生人揮手,每當看到他們報以回應時會儍頭儍腦地笑。想到幾個月前在倫敦遊泰晤士河,導遊每次接近大橋都會叫我們向人揮手:「It's the only time you will get a smile from Londoners.」
我之前說圖盧茲是一個不過不失的城市,因為原本打算到巴塞隆拿,那裏的藝術氣氛比南法更勝一籌。沒想到去年居民穿着民族服裝慶祝加泰羅尼亞文化的遊行,現在演變成暴力衝突,有街上不得。我在圖盧茲最後一天是周六,持槍及盾牌的防暴警察也重重圍住了市中心。我從Fnac 書店走出警察最密集的一帶,他們已把Boulevard Lazare Carnot及附近Allées Jean-Jaurès幾條主要大街封鎖,準備「黃背心」示威者上街遊行。踏單車的居民或遊客遇到警察人牆會被截停,攜帶背包的要讓警察搜查,不過大家各盡其職,氣氛和諧。飯店的職員說起黃背心反政府運動、幾星期前圖盧茲發生的警民衝突、警方發放催淚彈和發射水炮驅逐人群等事件,語氣平淡,只勸我早點到機場,以免交通擠塞。
現在社會混亂變成了新常態,好端端的一個仙境印象,下次可能面目全非。好時光不常有,應該像寶貝一樣珍而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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