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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25日

陳兆祥 藝文評論

最後的第一滴血

史泰龍的《第一滴血:終極血戰》是《第一滴血》系列的第五集,也是最後一集。風格和前4集有點不同,但同屬佳作。其實史泰龍是當今的電影奇才,不但是出色的動作片演員,還是全部5集的編劇之一,甚至是第三集的導演,堪稱「文武全才」,絕不簡單。

《第一滴血》系列的John Rambo其實是真正的超級英雄,在角色設定、描寫和發展上,勝過近年許多荷里活大片的超級英雄。有血有肉、富真實感、有堅實的時代背景。Rambo的超級英雄故事看似誇張,在真實世界不易發生,但成功的戲劇就可以呈現出戲劇上的真實。故事的鋪排、角色的配搭等可以用戲劇技巧安排得言之成理。這是《第一滴血》系列其中一個最成功之處。

視死如歸、久經戰場殘酷歷煉,設定出一個像Rambo的超級英雄,而不是大話西遊地取得什麼宇宙能量、能量寶石等。本片的Rambo已屆暮年,承接第四集結尾,他已返回美國阿里桑那州。本片是回美多年之後,退隱田園,韜光養晦。但他的生命總是黑暗相隨,他流着勇者的血也總是一如既往,令他視死如歸。不同的是,這次他不是像第二、三、四集般為了任務或請求,而是為了守護對家人美好的記憶,可惜最終同樣失去美好的事物。

一生黑暗和死亡相隨的Rambo,堅信世上有壞透、不可救藥的人,但也堅持自己以死保護善良,誓死走往不歸之路。縱使邪惡殘忍又強大,他總是單槍匹馬去面對,比殘忍更「殘忍」,生命對他總是比無情更加無情。他的角色塑造得總是那麼震撼和富有層次。

情節帶出動作

時代背景加強了真實感,前4集分別有越戰退役、救越戰戰俘、蘇聯入侵阿富汗、緬甸軍政府殘害地區民族。這集的時代背景相對較弱,但也用上墨西哥。片中的墨西哥貧窮、凌亂、烏煙瘴氣,警察不作為,美國警方又不可越境執法,Rambo要親自出馬營救養女。戲劇上提供了合理的基礎,讓Rambo又再獨闖龍潭。

養女Carbrina往墨西哥尋找生父,問當年棄她而去的原因,卻再次被棄,甚至被損友賣落淫窟。Rambo前往拯救不果,Carbrina被黑幫所殺。Rambo復仇後,失去了家,又將天涯漂泊。

不少動作片只用情節去堆砌連場不斷的動作,槍來槍往,震耳欲聾。《第一滴血》系列無疑較好,通過情節帶出動作,同時寫出角色性格和人物關係。本片的營救養女情節寫出了Rambo由絢爛歸於平淡,由四海為家到重建家園,再次要以生命相搏。父女則由相依到暫別,由了解到失去。生命無常,情景動人。

即使是動作場面的安排,本片也盡量保持合理性。Rambo年事已高,再不是赴戰場而是營救養女,孤身一人被群毆,甚至被割臉,沒有赤手空拳以一敵百。他早料黑幫會報復,導演安排他在家中地下隧道設機關殲敵,大快人心之餘也不覺誇張。英雄遲暮,最後的一滴血,流得仍然誇張又真實,但痛快又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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