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9日
笑可分真笑和假笑。真笑是衷心的、不由自主的,是開心的表現。假笑可以是虛與委蛇的笑、皮笑肉不笑,也可以是神經系統有毛病,即所謂假性延髓效應(PseudoBulbar affect),患者無法控制自己的哭笑,而且哭笑不配合情緒。聽見笑話,人人大笑,患者卻可能大哭。反過來,看到有人被打到頭破血流,人人灑淚,患者卻放聲大笑。《小丑》片中的主角,經常攜帶一張卡紙,上寫着:「原諒我笑。我腦部受傷。」他便是假性延髓效應的患者。
學懂奸笑
戲劇和電影裏的奸角,做壞事前(如《白雪公主》中的後母),或幹了壞事後(如《自殺特攻:超能暴隊》中雷圖Jared Leto飾演的小丑),便會放聲奸笑。黑白粵語片的奸角如石堅、姜中平、金雷等,都有獨特的奸笑。奸笑已是戲劇和電影的一個符號或情節(trope)。要演奸角,首先要學懂奸笑,笑到令觀眾毛骨悚然(如《閃靈》中的積尼高遜),才能成為出色的奸角。
奸角的奸笑是真笑還是假笑?是神經系統的病態?還是因為奸角有虐待狂,看見或令別人受苦才開心快樂,於是情不自禁的大笑?那要看劇情需要。孩子心思單純,喜歡看儆惡懲奸、好人終打敗壞人、善人有善報的故事。那動畫或電影的人物善惡忠奸分明,孩子容易理解。奸角高聲奸笑,孩子聽到,便知角色是壞蛋,勝過千言萬語。是以《西遊記》中,想吃唐僧肉的妖怪,多數會奸笑。上世紀五十至七十年代,黑白粵語片的觀眾仍是心思較單純、性格較淳樸的一群,故而需要奸角奸笑。石堅別號「奸人堅」,不單因為他演過不少奸角,更因為他笑起來夠奸也!
希夫烈格飾演的小丑能自成一格,皆因他毋須奸笑,也令觀眾毛骨悚然。他那不奸笑的邪惡比奸笑的邪惡,更邪惡。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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