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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7日

鄔永翹 窗外有藍天2019

重奪摩蘇爾 戰火陰霾未散

遍地頹垣敗瓦,建築滿目瘡痍,中東伊拉克的千年古都摩蘇爾飽歷戰火蹂躪,數以萬計平民被捲入其中,導致流離失所,傷亡慘重,全因為一場戰役。2016年10月,伊拉克政府在美國為首的聯軍支持下,向恐怖聖戰組織「伊斯蘭國」(又稱ISIL或ISIS),發動歷時九個月收復摩蘇爾的軍事行動。

為了重奪摩蘇爾的控制權,聯軍發動戰爭,換來無數人命傷亡及數以十億計的經濟代價,但一切只是開始。中國中央電視台攝製隊深入摩蘇爾拍攝,透過鏡頭讓觀眾親歷其境,感受戰爭的可怖。

 

當希望變引狼入室

2014年,「伊斯蘭國」在很短時間內,不費吹灰之力地入侵摩蘇爾,令無力抵抗的伊拉克軍隊落荒而逃。當地居民曾經一度對新政權抱有期望,希望可以改變過往巴格達政府的官僚和貪腐作風。

「一開始人們覺得,也許『伊斯蘭國』政權能為摩蘇爾人民提供一個新機會,但沒多久他們便明白那是沒可能的。」獨立人權委員會奧瑟曼教授(Prof. Krmanji Othman)指出,早在「伊斯蘭國」未出現時,摩蘇爾已是一個遜尼派城市,以遜尼派支持者居多。摩蘇爾與穆斯林運動之間有着特殊的關係。根據某些數據,在伊拉克前總統侯賽因掌權的年代,八成半的伊拉克軍官來自摩蘇爾。由於「伊斯蘭國」信奉極端伊斯蘭遜尼派,對部分摩蘇爾人來說,相當具吸引力。

但一絲的希望迅速幻滅,「伊斯蘭國」很快露出真面目。他們經常以各種酷刑,包括毆打、截肢、斬首,甚至大屠殺方式對待反抗人士,以及違背信奉極端伊斯蘭教條的人。「伊斯蘭國」治下,能夠逃出魔掌的人少之又少。居民一些生活基本需要,如使用手提電話或從衞星天線獲取資訊等,全部被嚴格禁止和封鎖。

美伊聯合重奪古城

2016年10月,伊拉克陸軍部隊聯同美國率領的空中聯軍,開始展開重奪摩蘇爾的軍事行動。他們很快便收復了外圍郊區,以及摩蘇爾東部,但西部戰事卻特別艱難。

2017年6月,伊拉克軍隊開始攻擊摩蘇爾舊城區,大約2000名「伊斯蘭國」恐怖分子和10萬名居民被困城內,恐怖分子將大部分平民當做人肉擋箭牌。伊拉克政府軍在舊城區的大廈屋頂位置部署狙擊手隨時候命,而美國聯軍亦以空襲配合軍事行動。

「很多『伊斯蘭國』戰士丟下他們的家人逃走了,他們剪去鬍子和頭髮,游過底格里斯河離開摩蘇爾。」住在摩蘇爾的平民尤素夫一有機會就冒險用電話向攝製隊報告最新消息。現在他和家人、親友,一起住在一個狹隘的地牢內,如果不幸被捉,會被當場處決。「今天,我女兒喝掉了最後的一點奶,我卻沒錢再買多一點了。」

當地情況嚴峻,居民斷絕食糧,唯一可飲用的是溝渠水。但伊拉克政府軍隊要盡快收復摩蘇爾的話,就必須殺入舊城區的橫街窄巷和密集的住宅區內。尤素夫害怕火箭擊中平民,無辜的人被殺死,「我們束手無策。只能相信真主的旨意,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場面。」

相對數個月前,舊城區的戰況愈趨激烈。決定勝負因素再不是軍隊人數多寡,因為「伊斯蘭國」戰士熟悉地形,一早作好部署。當政府軍以為自己安全時,卻屢遭到潛伏在小巷的狙擊手射殺。

但政府軍佔有空中優勢,軍用航拍機負責指揮陸面部隊向前推進,配合美國率領的聯軍空襲協助下,戰況開始扭轉,但卻無法分辨受空襲犧牲的人當中,是否有被迫作人肉擋箭牌的平民百姓。

「『伊斯蘭國』要餓死我們,戰機就用火箭炮轟炸我們,軍隊又用迫擊炮來射擊我們,我們還可以怎樣活下去?我想我們熬不過了,但願真主為我們報仇雪恨……」通話後不久,尤素夫的電話再無法接通,令攝製隊急如熱鍋上螞蟻。

逃離魔掌只剩回憶

「當我們嘗試逃走的時候,他們便開始狙擊我們,向我們扔手榴彈。後來我們返回,再試着逃走,最終讓我們找到了聯邦警察,並把我們送到一個安全地方。」經歷重重難關,一度失去聯絡的尤素夫最後一家平安。但一家人無家可歸,情況並不樂觀。

「今天我們住在這裏,明天又要去別的地方。」舊城區解放後兩個月,他終能回到從前熟悉的地方,只是景物已不再。即使是他家中附近的廣場,仍然充滿危險。「有鄰居入屋後,踩到了地雷,一人當場死去,另一人瞎了眼,第三人全身布滿炸彈碎片。」10日前,他的親人嘗試回家,同樣不幸遇離。

「我求他們別再打我,他們回答說你是異教徒。」尤素夫在回家的路上,一邊行一邊指出自己被毒打的地方。他被拘禁在一間屋內,後來才知道這裏的店舖全跟地道連接,「伊斯蘭國」的戰士藏身在內。當時他被監禁20日,被打至失去知覺。「我失去我的家園,我的童年和鄰里。我失去了所有的回憶,我沒辦法來形容這種感受。」自小在這裏出生,尤素夫的家族在這裏生活也有八九十年,如今一切已不復存在。

這座城市部分的重建工程已經展開, 包括水管等都要重新鋪設,但重建工作相當艱巨。尤素夫一家迫切需要面對的是生活壓力,小朋友要上學,自己亦需要賺錢養家。無論百般不願意,他們仍要離開摩蘇爾搬去巴格達居住。這一刻,他們在這裏擁有的,只剩下回憶。

「所有固有的問題依然存在,如裙帶關係、貪污,以及軍方的心理,有些軍方領導人很清楚,社會和平與穩定對他們沒有好處。」

伊拉克最終恢復和平,但「伊斯蘭國」理念對伊拉克政府仍有很大的無形威脅,針對「伊斯蘭國」的軍事行動仍然繼續。雖然伊拉克軍進展順利,但沒有人能在此刻斷言,「伊斯蘭國」已被徹底打敗。

圖片:香港電台

撰文:鄔永翹

 

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喜樂哀愁,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獨特的故事,當這些元素交織在一起,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窗外有藍天2019》搜羅亞太區,包括中國、韓國、日本、泰國、馬來西亞、孟加拉及斯里蘭卡等不同國家的精采紀錄片,立足亞太,觀看全球。一連十集節目7月25日起,逢星期四晚上8時正於港台電視31、31A播放,本集8月8日播映。港台網站tv.rthk.hk及流動程式 RTHK Screen同步直播及提供網上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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