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15日
他喜歡穿Baby blue薄毛衣。追思彌撒台上就放着他這幀照片,微笑着,雙手交叉胸前,背後排滿懾人的皮面精裝法律典籍。他也有一襲baby yellow。
Michael Wilkinson教授,在媒體上不會多見他的名字,但他受景仰、受愛戴,絕不含糊。今天,來了首席大法官、大律師、大教授、大人物,不過他只會呷一口金湯力,溫和地微笑:Really?反正他眼中,眾生平等。他狂熱地喜愛教學、研究、寫作。他知道得了癌症之後,更矢志要教至最後一天。撐着拐杖,往來法律學院、醫院與家。他教的科目艱澀沉悶,Conveyancing,但學生卻如沐春風。「香港的律師,我大約教了百分之六十至七十,我工作最愜意的,是和學生共處。」
跟他共事三十五年的陳文敏說,Wilkinson從沒有拿過教學獎,但學生最敬重他、最喜歡他的課。
他劍橋畢業,以香港為家。在香港大學,擔任許多教研之外的職務,以幽默、睿智、忠誠,奉獻一生。
很可惜,我沒有上過他的課,我們是同事,他是前輩,還要是法律學院的,於是每每向他請教,問他的意見、看法、建議。他總是溫文爾雅地分享。
大學這些年經歷不少大風浪大衝擊。一次,就在大家頂着各種壓力撕裂,當人人都繃緊苦惱焦灼時,他跟我說:「我覺得自己很懦弱、很不濟!為什麼我沒站出來說話?我竟然沒有這勇氣!」他坦然,我哭了。大家放下。
在莊嚴大教堂,法律校友歌詠團唱出院歌,送別他:Here tall it stands in proud tradition / Adherence to values true / Here nurtures hopes and aspirations / For fairness and law to ru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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