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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14日

劉偉聰 北狩錄

暗路夜行Lawyering(中)

禮義廉輩少讀書多忠誠,然而代代相傳相教後,漸漸學懂二事:一、不敢再在人前以淘回來的博士學位丟人;二、努力把持各議會位置,務求一切忠貞忠誠事皆師出有名,wrapped in prima facie procedural legality,事緣在「梁國雄訴立法會主席」剪布案中,終審法院以共和國不肯承認的separation of powers原則,申明法庭不應干涉議會的內部事務(恕我不能苟同!)——又一城大學Stephen Thomson不無認真地說過,那叫Legislative Supremacy subject to the reach of the SCNPC!議會事務彷彿成了一個圈套。

David Dyzenhaus在演說初始,開宗明義,說我們愈益參與wicked system裏的games,甚至意外勝出勝訴,我們便愈益為該system的legitimacy增值,一切弔詭。

Dyzenhaus是Dworkin的及門弟子,我還以為他會引用乃師Law as Integrity之說敷演下去,不期起首說的卻是Raymond Wacks的故事。Wacks是薄扶林大學法律學院的大人物,我初念jurisprudence,教我的一位便是Wacks。他上課不愛依書直說,隨意隨緣,信手點撥,入我門來,不學無怨。他當年寫過法哲學小書一卷,收在Success Without Tears雞精系列,書卻絕不雞精,倒是他對諸家學說的點點評評清人筆記,他應對Austin和Kelsen無甚好感,不多費詞,待說到Dworkin和John Finnis時才見圍爐夜話的煙氣氤氳,我最歡喜。一回,我記得他在班上喃喃說:「One day John(Finnis)knocked on my door at Oxford, asking me...」Finnis asking Wacks什麼早已不復記憶,只知道書上的人原來會翩然走入塵世,彷彿若有光。Dyzenhaus援引自不會是這樣的小故事,卻是Wacks1983年在南非University of Natal法學院的就職演說,講題是Judges and Injustice,詰問What ought a Judge to do if he finds the law morally indefen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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