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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27日

香睿剛 笑看東瀛

令和改革第一彈

5月1日,日本就會正式改元,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本周馬不停蹄走訪歐洲多國,實行在平成最後時刻為日本做最後公關努力,其潛台詞自然是強調自己將仍然是日本no.1。新天皇登基後,據傳聞第一位接待的外賓將會是美國總統特朗普,之後又有傳言指中國總書記習近平將於6月首次訪問日本;令和元年一開始就有重量級國賓到訪,屆時日本傳媒又會忙得不可開交。

在新年號公布當日,安倍晉三曾豪言將在新時代帶領日本推動更多改革,但正當他在忙於搞公關工作時,一些更影響深遠的改革活動卻已在日本社會悄悄展開。上周中,日本最大企業聯會「經團連」靜靜宣布,打算於未來數年內正式施行全年招聘,正式為跨越昭和和平成兩個年代的「統一招聘」政策畫上休止符,在落實之日,相信將會成為「令和」時代日本社會最大改革之一。

無縫交接

全年招聘,日語稱為「通年採用」,在世界多國早已實施多年,惟日本社會卻多年來從未跟隨。根據日本大學和企業的多年默契,後者於每年4至6月舉辦聯招大會,讓三年班學生在學年一開始就全力出動搵工;僱主決定錄取後,將會向學生發出招聘通知書(日語稱為「內定」),學生取得後就可以安心完成學業,在四年班畢業後就立即開始新工作(日本大學畢業禮於3月舉行,企業「入社式」則安排於4月初,兩者無縫交接)。

這種聯招制度,在日本施行多年,但近年則備受批評:首先,日本大學學期由4月開始,與外國大學普遍於9月開始差了半年,導致日本大學生無心到海外留學或交流,以免錯失招聘機會;第二,聯招運動每年虛耗大量學生時間,部分學生抱着騎牛搵馬心態不斷面試,令他們無心向學;第三,聯招完結後,日本企業普遍不會再額外添加空缺,外國大學生即使有意到日本工作,也每每因為時間不合而被迫放棄。即使如此,日本大學和中小企對「通年採用」改革均持保留態度;前者害怕不能為學生提供有效就業輔導,後者則害怕僱傭市場靈活化將帶來更多人才流失;大家既然談不攏,日本政府也就樂意坐視不理了。

這次「經團連」提議的新方案,假如全面落實,將會是一枚深水炸彈。廢除統一聯招後,日本大學生將不用再參加什麼大型招聘活動,可以更有效利用時間在學業及海外交流;在全年招聘下,日本職場將可望增添活力,不再看重哪個人是哪一個時期在哪一個部門入職,而把焦點放在個別員工的能力上,更有利日本企業聘用外國人才。其他深層次的反應,如廢除論資排輩的薪酬制度及簡化解僱等,在新制下將慢慢浮現,把日本社會多年來的習慣徹底改變。令和改革第一彈即將降臨,但推動的卻不是天天把改革掛在嘴邊的日本政府,實在有點諷刺!

 

(編者按:香睿剛著作《笑看東瀛》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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