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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18日

高潔 花都拈花

慟哭聖母院劫火

悲痛至極,我們會驟然慟哭。《論語.先進》:「顏淵死,子哭之慟。」李白古風詩:「燕臣昔慟哭,五月飛秋霜」。

4月15日,春夜九時許,扭開電視看Agatha Christie式偵探片。國營二台熒屏怎麼不是插科打諢廣告片,而是熊熊火光?電視新聞女主持人,表情凝重:「巴黎聖母院燃燒已近兩小時,一座鐘樓被烈火吞噬,消防員正全力救火。起火原因似是剛開始不久的修繕工程……」

腦子未來得及反應,我已嚎啕大哭、淚水全然沒法控制,汩汩直流。自己爸媽老病離世,反而欲哭無淚,大抵事先已有心理準備。然而我們太熟悉巴黎聖母院了。每次探望老友徐家,必在她前面停47號巴士的聖母院,如何會在舉世基督徒慶祝復活節的聖周第一天,會像野林山火般烈焰沖天,無法遏止?

驚愕、詫異、不解。尤其是悲慟。巴黎聖母院,何止是歐洲最多遊客瞻仰的法國歷史勝蹟。她(法文聖母為陰性名詞),是法蘭西民族的血與肉、共同的老祖母老夫人。只因管治無能者疏忽瀆職(甚或極端宗教政治仇恨破壞?),二千多年基督教文明見證、八百載建築文化瑰寶,就這樣在巴黎人眼前灰飛煙滅了!

情緒波動太甚,心「怦怦」然,頸部肌肉緊張。拭淚紙巾濕透了。白天教會講《聖經》,牧師恒常悲鳴基督教勢力在塵世的衰退,如今忽遭又一巨劫。物傷其類啊。太短時間內積聚太多打擊感嘆,渾身不妥、不妥極了——撒旦攻擊完聖母院,又來攻擊我們的健康了。

趕緊吃一片遵醫停了許久的高血壓藥,閉目靜養良久。自從1989年「六四」天安門屠殺,我們很久沒在電視新聞面前慟哭了罷?30年前那一劫,激起全球正義人士激憤聲討。這回基督教文明象徵遭劫,我們看到全球關懷動容。但願法國人在民族大劫面前,重新喚醒塵封了的傳統信仰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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