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日
與台灣本島的氣氛甚有差別,金門曾是國共兩軍戰爭的前線,在1994年前都屬於軍區,時至今日不少地方仍滲透着淡淡的戰火味道,例如是在鄉村隨處可見的防空洞、在繁華鬧市巴士總站的坑道等等。
從廈門五通碼頭出發,30分鐘的船程就讓筆者跨過從前戰火不斷的海岸;向關員出示入台證及護照後,就順利進入了台灣金門,第一站來到了島上最繁榮的金城鎮。金城車站有個通往金城坑道入口,要進入坑道必須參加免費導賞團,留意患有心臟病或幽閉恐懼症的人不適合進入,因坑道內環境狹窄而黑暗,雖然坑道現已安裝了光源,不過大多數參觀者還是會亮起手機的電筒。這條地下坑道全長1200多米,由當時的自衞隊用人手一鍬一鋤挖掘,在地下連接了路面多個重要政府機關、國民黨部及銀行等,是當時重要的戰略建設之一。
早吃晚飯
大家邊走邊聽着導賞員講解坑道的建設,例如是囤彈囤糧的位置,射擊敵人的部署等。經歷過戰爭的傷痛與苦楚就會體會到和平的珍貴;在參觀的尾段,導賞員叫大家關上手電筒,然後摸着牆慢慢穿過坑道內的炮彈射擊體驗區。在這漆黑的歷史坑道內,聽着耳邊此起彼落的炮火擊落地面的巨響,短短數十秒或許是不少人一生中最接近戰爭的體驗。
烽火戰亂的時代已經過去,村落的防空洞入口都已上了鎖,但多年的戰爭生活仍影響着金門居民現時的生活。島上的餐廳大多都比較早關門,據當地居民說,從前的金門屬於軍區,晚上九點起會實施宵禁,所以五點多就吃晚飯;亦有居民分享小時候五點多吃過晚飯後,全家人就要一起到防空洞過夜,種種因素之下,這個早吃晚飯的習慣就一直保持下來,因此餐廳的晚市都較早結束。
金門在這十多年來才開始投放資源發展,由於金門的泥土乃是不利栽種的紅泥裸土,而養殖生蠔利潤又不高,因此當地政府便大力推動觀光產業,以大量戰地景點及獨特的閩南文化作為賣點吸引旅客,希望為島上帶來更多的生機。今天在島上有來自各地的旅客,從前的金門則住滿不少海外各地歸來的僑民;以前由於生活艱難,某些村落的男丁陸續前往南洋、日本等地工作,後來衣錦還鄉就興建了中西合璧的洋樓大屋,宏大的建築規模及華麗的門面裝飾,在聚落傳統老房子中顯得特別醒目。而當時的盜賊猖獗,治安很差,因此有些僑民會在大屋內興建幾層樓高的碉樓,以便擊退前來搶掠的盜賊,保護自己的家園。在金門百多座洋樓之中,特別有一座最能印證金門國、共戰事的歷史,它就是古寧頭的北山古洋樓。在1949年國共內戰時期的古寧頭戰役期間,這幢洋樓曾成為共軍登陸金門後的指揮所,兩軍曾在此展開槍戰,洋樓上千百個炮孔與子彈孔現在仍清晰可見。
炮彈菜刀
遊覽過金門地標莒光樓、偉大的戰時工程翟山坑道等必訪景點後,筆者來到了金門熱鬧的商店街上。這裏有一樣特產特別受旅客歡迎,大家即使不買也要特意去店舖「朝聖」,它就是大有來頭的金門炮彈菜刀。大約在半世紀以前,有多達一百萬枚炮彈在二十年間從對岸發射至金門;後來炮戰結束,有鐵匠就忽發奇想以炮彈打成菜刀,炮彈優質的鋼材使製成的菜刀堅韌、鋒利又耐用,很受金門人歡迎,因此鐵匠就大舉收集廢棄炮彈發展炮彈鋼刀事業;由於一枚炮彈可以製成60把菜刀,所以時至今日鋼刀公司仍儲有大量炮彈待用。有趣的是,鋼刀公司說這菜刀是象徵和平的禮物,更有不少大陸觀光客來到金門帶走一把把炮彈菜刀回去作手信。
蚵仔料理
至於金門的美食則跟台灣本島一樣豐富,除了有傳統的台灣菜以外,因獨特的地理位置與歷史背景,島上也有自己一套飲食文化,例如早餐會吃香稠滑密的廣東粥,也有兵哥美食「葱頭撈公仔麵」;另外由於養殖海蚵(海蠔)為金門最大的海產業,來到記得要品嘗一下新鮮甜美的蚵仔料理,例如是「炸蚵嗲」(即炸盒型蚵仔煎)和蚵仔麵線。聽說金門的酒糟牛牛肉乾很有名,肉乾吃起來香而不膻,而且背後更有一段排除萬難的故事。金門的紅泥土不利耕種,當年民眾多種植番薯、薯仔等充飢,後來有一將軍推行全民種植高粱以生產高粱酒外銷,雖然高粱酒很受歡迎但釀酒過程中產生了大量酒糟,為了解決棄置問題就開始以酒糟餵飼牛隻,可惜及後台灣因恐防疫症禁止金門生鮮肉品進口,於是酒糟牛就被製成牛肉乾行銷至本島。雖然筆者不懂得欣賞牛肉乾的嚼勁,但每片肉乾背後的故事卻令人津津樂道,印證着金門過去七十多年走過的風風雨雨。
旅遊資訊
簽證:香港特區護照網上免費預辦入台證,最多可停留一個月
交通:從廈門乘坐30分鐘客船到達,或從台北、高雄乘坐航班前往
天氣:晝夜溫差大且大風,夏季時有颱風;最適合旅遊季節為秋天,平均氣溫為23度
貨幣:1港元約兌3.9台幣
撰文、攝影:意香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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