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6日
在內行尚領導外行的五十年代初,「中國戲曲學院」院長,居然不是由黨員,而是京劇名丑蕭長華擔任——皆因唐玄宗乃梨園公認的戲曲祖師爺;他,便是擅演「丑」這行當的。
舊日戲台楹聯,盡多哲理可咀嚼。「聲調雜莊諧,其間亦有關心處,禍福多倚伏,就是誰將冷眼看。」亦莊亦諧,並非機械式一味計算笑點頻率,擠人咧嘴大樂。BBC新片Stan & Ollie,恰是諧中有淚,對影史上傳奇諧星拍檔羅路、哈地嚴謹誠意的致敬。
史坦、奧利,十九世紀末英國產。Stan Laurel(1890-1965)、Oliver Hardy(1892-1957)、電影《史坦與奧利》故事,始於1953年。肥瘦最後一次巡演英國鄉鎮劇場。1927年首次搭檔、三十年代賣座巔峰,已然塵事久遠。瘦羅路六十三、胖哈地六十一。無時無刻不在度橋的是瘦子,胖子似乎有點懶?獲英國影視學院提名最佳男演員的胖子John. C. Reilly,舞姿輕盈可樂,真是人才。二三十年,製作了107部長短諧劇。兩儍從軍、兩儍遊河,兩儍扮女人、囚犯、窮光蛋鬥包租婆、沙漠外籍兵團……
無奈戰後口味變了,荷里活時興謝利路易甸馬田、高腳七矮冬瓜。觀眾們留戀黑白舊片,不肯掏腰包看登台,戲院小貓三兩隻,經理人安排住火車站廉價酒店。兩老頭硬着頭皮,答應拍「過馬路,要小心」廣告、濱海選美頒獎,總之拚老命重拾風光,妻兒等着珠寶禮物啊。「人生最難堪者遲暮」。過氣老倌,境況更堪發挖戲味焉。
老輩爵爺戲迷,總記得搬鋼琴狂笑時刻,以為真人也該喜笑生花樂呵呵,喜劇人哪來許多歡笑?生存壓力勞累病倒。雙方妻子吹枕頭風,埋下積怨新愁,終於爆發口角翻臉;觀眾揪心;難道逃不過演藝雙星拆檔的宿命?
神來之筆,是瘦羅路真心探病認錯,居然一屁股鑽入老友被窩,為他暖手!你不掏紙巾頻頻拭淚,我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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