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5日
十九世紀末法國前衞女作家Colette有一句名言:「唉,頭腦太過清醒又快樂的人,寫不出好作品。」(People who are perfectly sane and happy don't make good literature, alas)。而Colette本身就是傳奇女王。
她在20歲嫁給著名專欄作家Willy,成為他幕後操縱的影子作家。她寫的「Claudine」系列小說大受女性歡迎,但Willy禁止她的名字曝光,終令兩人離婚收場。她的私生活混亂,情人有男有女,一生結婚3次。她還活躍於舞台上,試過跟同性情人在台上親嘴而受到猛烈批評;在女人還不太敢穿短裙露膝蓋的年代,她已在舞台上露乳房……她曾為自己撰寫的舞台劇Gigi選角,選中的是後來大紅大紫的柯德莉夏萍。
即將上映的電影《寫我華麗緣》,以Colette的前半生為藍本拍成。女主角由姬拉麗莉擔當,戲內有很多華衣美服,姬拉麗莉骨架小,本身已是時裝衣架子,這些衣裳穿在她身上有型有格。已有在鏡頭前裸露經驗的她,也重演當天Colette在舞台揭起左胸布塊的一幕。
電影多依照史實,也摻和一些未經證實的傳言。
Colette的全名是Sidonie-Gabrielle Colette,1873年生於法國中部勃艮第,本是一名鄉村女孩,父親是一名退休軍人,母親對她影響很大,她教會女兒如何做人,這名母親作風大膽,曾因丈夫去世拒絕穿上喪服而令鄰居側目。Colette在20歲隨已成名的作家丈夫Willy搬到巴黎。戲內Willy自稱是一名寫作企業家,他手下有一批影子作者(ghost writers)為他創作,由他提供故事的靈感並作批改,他以工廠模式生產大量「個人」作品。
複雜戀愛史
Colette不知不覺成為丈夫手下的其中一名寫手,因沒有努力「交稿」,試過被丈夫鎖在房間內強迫寫作。她第一部以丈夫名字出版的著作名為Claudine at School,小說以她的少年體驗為靈感。在電影內,Willy在批改她的文章時,把一些過於冗長的描寫刪除,並換上一些情色情節,結果此書大受巴黎少女歡迎,很多人以Claudine的學生形象作打扮,且衍生出舞台劇及各式各樣以Claudine為名的產品。
Colette與丈夫收入雖不錯,但因Willy喜愛請客和賭博,更花錢玩女人,令兩夫婦總是入不敷支。戲內重複出現的一句「我的名字是Claudine,我住在蒙提尼;我在1884年出生;我或許不會死在這兒」(My name is Claudine, I live in Montigny; I was born there in 1884; I shall probably not die there),是她作為作家寫下的第一句文字,也是「Claudine」系列第一冊Claudine at School的第一句句子。
此書寫女同性戀者的禁忌之戀,當中有這樣的描述:「我喜歡把頭枕在她的胸前,當她撫摸我的頭髮或頸項,我可以聽到她有節奏的心跳聲。」
Colette一生結婚3次,其戀愛史真是一疋布咁長!她有一名情人是拿破崙三世的姪女,她暱稱為「Missy」,是一位家財萬貫的貴族女子。Missy曾經結婚,離婚後其同志身份廣為人知,譬如她總是以短髮及男裝示人。Colette和Missy曾在紅磨坊演出名為《埃及之夢》(Rêve d'Égypte)的劇目,因在台上表演同性親吻而令觀眾震怒,最後這套劇被腰斬。
Colette在離婚前跟Missy已是戀人,外界指兩人戀情維持了約7年,直至她遇上第二任丈夫——巴黎報章編輯Henry de Jouvenel才中斷,兩人育有一女。此後,她還經歷了一場相差25年的「母子戀」。不過,電影以Colette與Missy展開新關係作為終結,並沒有提及她的第二名丈夫及往後的事。
寫實度極高
早於1999年,導演華殊韋斯特摩蘭及其同性丈夫李察葛拉薩已經開始構思開拍《寫我華麗緣》,在2001年,兩人親赴法國搜集資料,且在Colette孫女Baroness De Jouvenel的同意下,獲准在電影內用上Colette的作品。事實上,Colette曾經撰文寫自己步入文壇的各種經歷,因此電影故事有根有據,寫實程度相當高。
不過,由於要重現十八世紀的面貌, 加上華美戲服和道具等龐大開支,此戲擱置了16年才能開拍,期間李察葛拉薩去世,因此華殊韋斯特摩蘭要獨力完成作品。兩人的另一個代表作是《永遠的愛麗絲》(Still Alice),此電影為茱莉安摩亞帶來奧斯卡影后殊榮。
姬拉麗莉對於能夠飾演法國傳奇人物Colette深感榮幸,「她是女性典範!我被她和丈夫的角力所吸引,也對她在充滿男性的工作環境中打拚,甚至闖出一片天,感到佩服。」在戲內,捉到爛滾丈夫Willy偷食,令Colette怒髮衝冠,對方卻認為做太太的要體諒!他說,這就是男人會做的事,而他最愛的是她。更甚的是,Willy似乎縱容太太跟女人出軌,而令她的寫作得到靈感。Willy雖然偷Colette的文章,卻一手把沒想過寫作的她帶入文壇,也許更啟發了她日後對性慾的好奇……
在她的著作The Last Of Cheri中,她曾寫:「我喜歡我的過去,我喜歡我的現在。我對過去得到的不感到羞恥,我也不會因失去而感到悲傷。」(I love my past, I love my present. I am not ashamed of what I have had, and I am not sad because I no longer have it. )Colette一生活得灑脫,終生有男女人緣,她最後一名丈夫較她年輕17歲,在她死時她獲得國家級葬禮。
Colette的名言
你會做愚昧的事,那麼做的時候就充滿熱情地去做。(You will do foolish things,but do them with enthusiasm.)
情困、背叛、嫉妒的氣味全都相同。(The lovesick,the betrayed,and the jealous all smell alike.)
沒有事情比住在鄉郊更令女人老得快。(Nothing ages a woman like living in the country.)
常快樂。這是通往智慧的一條路。(Be happy.It's one way of being wise.)
撰文:譚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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