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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22日

顧小培 康和健

驚人的載量

「學富五車」這句說話出自《莊子》〈天下〉。當時的人將書刻在竹簡上。一塊竹片體積既大,也不足以容納很多字,所以整本書不免佔上很多空間。但縱然如此,倘若一個人讀過的書多到需用五輛車才夠裝載,那麼,此君也可算是博學了。去到唐朝,杜甫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萬卷」也是形容大量,比較「五車」,可能更多。不過,無論如何,讀得多還須讀得通:學識須經個人消化了,方能致用。

後期發展下來,出現了所謂「工具書」。所謂「工具」也者,很多都不屬原創學問,可能是另述加上編輯,或是在前人文字的基礎上發揮而已。這裏面包括那些藉之以教導小孩子的《千字文》,以至一些人習訓時選用的《聲律啟蒙》。後者教人將「雲對雨、雷對風、晚照對晴空」多次誦念硬記下來,就可以助行文時應用。尚有另類的,例如《四書雜註》,刻意地把古人的說話,按自己的意思「註釋」,卻是局限了。總的來說,這些都走不出「協助作業實務」的性質範疇,所以,縱是讀的量多,不一定能導致質優。

然則工具書另有它的優點,其中字典是例子之一。記憶中,我在中學一年級時的書單中,正正包括了一本字典。開學後老師從沒有拿出來像教科書那麼逐頁講課。在最早期,我把這本沉甸甸的東西每天都放進書包帶回學校。過了一段時間,見老師從不處理,也就跟隨同學們的做法,將其留在家中,省卻搬運之勞。

有一個公認的統計數字,說人體中的細胞有60兆。儘管「兆」這個字有不只一個解釋,但現今一般是指不少於1字後面加12個0;也就是「萬億」。差不多每一個細胞(除了小部分例如生殖細胞之外)都攜有一整套祖先傳下來的基因。基因彙集在一起,好比是一冊厚厚的字典,供參考採用。其中刊載的「字」,不是每一個細胞都會用到,須視乎那屬什麼細胞;用不着的,每每被「鎖上」。但整整的一套,總得佔地方。相比之下,字典裏面的字是油墨印在紙張上,基因的具體形成物,則是DNA。那是一種有機化合物,全名叫「去氧核醣核酸」。它雖然極纖細,寬度只有百萬分之二毫米,但每條長度可達1公尺,其內記錄用的「文字」可達30億個。整個身體裝載基因的「量」,數字是不是大得驚人?

 

(編者按:顧小培著作《補營有方 提升孩子健康力》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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