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31日
豬年未到,非洲豬瘟率先殺到,愛豬之人一時間措手不及,接力而來的「野豬亂舞」,前特首現身抽水,真是攞完景再贈慶,沒有立春的豬年果然非同凡響。無論如何,農曆新年始終是中國人的大節日,肯定滿天神「豬」,豬豬利是封、豬豬揮春、豬豬飾物、豬豬玩具、豬豬菜式,要幾豬有幾豬。然而,敢問讀者對豬的了解有幾深?不如趁着豬年來到,一起收看《五隻小豬的故事》(Pig Tales),只此一集,萬勿錯過!
雖然豬是十二生肖之一,金文到楷書的「家」字中,寶蓋頭下為「豕」,可見豬在中國家庭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惟一直以來被我們認定「豬咁蠢」,相關詞語和歇後語多帶貶意,如豬頭丙、賣豬仔、豬狗不如、豬朋狗友、扮豬食老虎、人怕出名豬怕肥、豬八戒照鏡子等,實在冤枉。科學家告訴我們,豬的智商不低,紀錄片中沒有直接說明牠們是機智抑或笨拙,但連所謂IQ有160的局長也不斷犯下愚不可及的錯誤,誰敢說人類一定比豬有腦?
《五隻小豬的故事》由法國籍女導演Emma Baus操刀,她不算多產,作品多數是動物紀錄片,擅長探討人類與動物的關係。中文片名似向《五個小孩的校長》致敬,但其實故事架構更似2014年偽紀錄片《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Boyhood)。
《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耗時12年,追蹤一班小朋友的成長故事,當時共獲奧斯卡6項提名,斬獲金球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和最佳女配角,讓我們認識到巧手小品與史詩巨著之間的界線,有時模糊難分,觀眾既在窺探平凡的角色,原來同時在看自己。
同豬不同命
顧名思義,《五隻小豬的故事》的主角是5頭小豬,由出生到成年階段,就算牠們成為人類的寵物,依然會保留原始的習性,除了食飽就睡,還有什麼呢?5隻豬仔,5種命運,分別來自老撾、法國、巴哈馬和美國,成長過程中有笑有淚,當中也包含牠們鮮為人知的一面。
片中首個主角來自美國,在距離洛杉磯100公里的加州農場,迷你豬成年後,身高30厘米,體重50公斤,等於一般農場豬的五分一,才能被都市人當成寵物餵養。
豬肉在前,垂涎三尺,初生的迷你豬最初會由狗隻保護,以免受到其他猛獸襲擊,而且從小已像戰士,自出娘胎便要同兄弟姊妹爭奶飲,最強壯的才會長得肥肥白白。母豬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餵奶,其餘時間儼如借了聾耳陳隻耳,不管小豬叫得多大聲,也不會獲得憐憫。母豬如此狠心,有三大原因:其一,母豬只想好好休息;其二,體內已無多餘的奶水;第三,這是訓練小豬為了生存而努力的必經之路。
老撾陰公豬
鏡頭一轉,攝製隊帶觀眾去到老撾第二大城市凱山豐威漢市其中一條村落,小豬們甫出生,只顧吸吮母親的乳頭,但其中一隻BB豬膽生毛,一度想同母親「爭飯食」。其實,科學家認為未馴化的野豬,3000年前與野狗的生活模式接近,主要聚居在人類附近,有什麼吃什麼,總之「人棄我取」,後來才與人為伴。老撾豬仔,少小離家,老大回不了,成長後便要面臨「賣豬仔」的厄運,你寧願一輩子做長不大的孩子嗎?同豬不同命,在老撾出生更自在,抑或在加州出世更幸福呢?看官自有答案。
美國佐治亞州奧薩博島(Ossabaw Island)有一種豬,名字為奧薩博島豬(Ossabaw Island hog),牠的祖先可追溯到十六世紀西班牙探險家所引入的野豬後代,敏銳的嗅覺使牠們能夠在森林搵食,大概兩個月左右便已經離開父母獨立生活。牠們之所以早早斷奶的原因,在於出生不久,便要面對森林捕食者的埋伏和跟蹤,天生天養,幸而島上沒有天敵,反而海灘底下的海龜蛋,往往成為牠們的自助餐。
由於奧薩博島豬對當地環境的破壞不小,片中自然保護區內的護林員,可按照嚴格規定獵殺牠們,平均每年有2500頭被殺,然後成為禿鷹的食糧。諷刺的是,美國人明知奧薩博島豬並非善男信女,依然會有大批人好心做壞事,源源不絕地提供食物予牠們,導致惡性循環不斷重演。
加勒比「豬島」
鏡頭由美國轉到法國佩里哥(Périgord)鄉郊,每逢冬天,主人每日下午都會帶豬外出「散步」,在附近尋找寶物──黑松露,黑松露藏在地底幾厘米深,價值媲美黃金,但人類的肉眼是無法分辨出來的。這種豬擁有如狗隻般敏銳的嗅覺,所以被主人「聘用」來尋找黑松露。
本能難移,這種豬每次發現黑松露,也想大快朵頤,因此主人無時無刻都要保持警惕,一有發現便要用力推開牠,並給予實質獎勵。牠們的體重可達200公斤,兩小時可找到3磅黑松露,可想而知,牠們都是主人眼中的寶貝豬,片中也會揭開為何工作一定要由雌性負責的原因,包你嘖嘖稱奇。
加勒比海國家巴哈馬是度假天堂,在外號「豬島」的Big Major Cay上,到處聽到豬叫,小豬們天生是小明星,大批遊客舉起相機拍照。冷戰期間,牠們的祖先被送到這兒,成為當地人的食物,然後落地生根,怎料練得一身好武功,成為萬千寵愛的「鐵掌水上豬」。
與老撾的豬族一樣,巴哈馬的功夫豬擁有良好記憶力,且不怕水,每日表演水上芭蕾舞,而旅行社就把牠們當成搖錢樹,遊客則喜愛與牠們一起selfie。可悲的是,這種身上有斑點的得意豬,每天睡12小時,經常被迫在海灘等待下一批遊客,導致皮膚嚴重曬傷,很多小豬患上皮膚癌而離世。
看到這兒,記者想起清朝汪道鼎《坐花志果》一則故事。清朝常州司馬呂又新,有一次起了憐憫之心,不忍哀鳴,從屠夫手上救出兩頭待宰肥豬,原價賠償,養了數年後,打算辭官歸故里,準備放生。然而,兩頭豬萬般不願,跟呂又新回鄉,更「叩頭」致謝,一直陪伴,後恩公離世,牠們更日夜哀鳴,絕食數日後餓死。人類只會口口聲聲說知恩圖報,實情是有些動物比人更有靈性。豬可以比人強,以後不要再說豬的「壞話」了。
《五隻小豬的故事》
播映頻道:明珠台
播映時間:晚上9時35分
播映日期:2月5日(星期二)
撰文:潘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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