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30日
先是春秋戰國期間有所謂「六經」,是為《詩》、《書》、《禮》、《樂》、《易》、《春秋》;那可能是孔子所率先提倡。但在當時,其他稱為「經」的尚有頗多,而不僅僅是那些屬儒家的著作而已。要去到宋朝,儒家之道才顯著地發揚光大,成為正統,那得歸功於當代一連串的理學家。南宋的朱熹取《禮記》中的兩篇文章《中庸》和《大學》,單獨抽出來,與紀錄孔子言行的《論語》和紀錄孟子言行的《孟子》合為「四書」。一般人都接納的說法是,這四本書分別出於早期儒家的四位代表性人物:除孔、孟之外,《中庸》來自子思、《大學》源於曾子;所以也稱為「四子書」。朱熹認為,應先讀《大學》,以定其規模;次讀《論語》,以定其根本;次讀《孟子》,以觀其發越;次讀《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處。
及至明清,朝廷以科舉考試的方式取士,在絕大範圍的考試中,最主要的內容來自《四書》。再者,文體亦有規範,以「八股文」為獨一的形式;雖則尚有其他文體種類,例如殿試時用到的「對策」,乾隆時曾有過的「博學鴻詞科」也包括「律詩」和「排律詩」、翰林院的「大考」文體可以由皇帝臨時指定,以至清末開始有廢除八股的舉措。但在絕大部分時間內,「經義」,尤其是「《四書》的經義」,牢牢地束縛住(可以說)全中國讀書人「做學問」的行為。
不妨再看一看科舉八股文體帶來的掣肘。題目是其一。考試既以《四書》為主要內容綱要,出題也不離這些範圍。從而走出來的題目,可以是一句有意思的說話,例如「子曰:學而時習之」,也可以更長的一段以至全章,甚至從中截取一兩個字,例如「學而」。
在格式方面,必先要做的是「破題」,也就是在文章中,開宗明義,首句先將題目的意思打破(解開來)。那不單單是「設立定義」(defining)的工作,更類似草擬「謎語」,而以考試題目作為其「謎底」。舉一個例。出題是「子曰」。有人將其破之,文中的第一句寫成「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何解?如果這兩句是「謎面」,首句顯然是指一位堪稱萬世師表的男人,其「謎底」也即是孔子的「子」。而下一句則是指出此人說話(「曰」)的重要性:能夠為天下所有人效法。合起來,正是「子曰」。
(編者按:顧小培著作《補營有方 提升孩子健康力》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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