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日
《韓非子》〈五蠹〉篇:「宋人有耕田者,田中有株,兔走,觸株折頸而死,因釋其耒而守株,冀復得兔,兔不可復得,而身為宋國笑。」宋國一個農夫的田中有一棵樹。有一天,一隻飛奔的兔子撞上那樹,頸骨折斷,死了。農夫自此拋棄農耕的工作,改以天天在樹旁等着,希望再有兔子撞上來;當然得不到。於是成為笑柄。這是著名「守株待兔」的故事。韓非子的原意,是說為人不可墨守成規。從前縱是有過一些人做過一些成績斐然的事,並不一定可以將其原封不動地搬過來效法。他比喻說:「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鯀、禹決瀆。近古之世,桀、紂暴亂,而湯、武征伐」。古代鯀、禹治理水災,湯、武伐滅暴君,「然則今有美堯、舜、湯、武、禹之道於當今之世者,必為新聖笑矣」。如果將堯、舜、湯、武、禹這幾位先人的辦事方法,照版煮碗照着做,必會給今天的能人恥笑,因為「聖人不期脩古,不法常可,論世之事,因為之備」,能幹的人不純是抄作,不只是以平常的手法處事,而是針對時弊,就目前的困難做適當的安排。現在這典故的用法有點兒偏向了,喻一些人心存僥幸,不循正途,不務正業,妄想不勞而獲。
然則什麼才是正途?那可沒有一定的格式。鄧小平說,不管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不論直路斜路,能去到目的地的就是正路。也有人一直在走某一條路,因為前人如此,他跟隨着,也視之為理所當然。於是凡有另闢蹊徑者,他都認作旁門左道。中國象棋的棋盤橫數八格,西洋象棋的棋盤亦如是。只不過,中國象棋走的是線,西洋象棋走的是格。哪一個才是對?沒有對錯之分,一樣可以布子對弈,成為遣興的益智遊戲。
全世界各地文化孕育出不同的傳統醫學。無他,任何人都會有病,慢慢地,各處自會產生出一套應付的方法。埃及人自從公元前三世紀被亞歷山大大帝征服,他們的文化包括醫學便開始希臘化。之後隨着凱撒和阿拉伯人的入侵,再而受羅馬和伊斯蘭的影響,現今可說是基本上蕩然無存。其實,整個西方在文藝復興之後,科學抬頭,進入有系統的研究;之後在十九世紀,人權的覺醒和大政府的積極介入,令西方醫藥有一個公認的框架。但中國醫學一直保持蓬勃,欣欣向榮,沒有像埃及般式微。只不過,中醫藥尚有極大改進的空間,那是我們不應諱言的。
(編者按:顧小培著作《補營有方 提升孩子健康力》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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