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日
去年前往京都前,跟酒店職員通電郵。她問為什麼每次都在紅葉未紅、櫻花已落的日子才去,我說要避開人太多的時候。她回答:「京都已沒有人不多的時候了。」
最近看新聞,京都的「觀光公害」愈來愈嚴重。京都人投訴,有些遊客像狗仔隊,會追着祇園的藝伎拍照,即使她們上了的士,遊客依然包圍的士,舉機狂拍。也有藝伎反映,有些遊客會捉住她們的手臂,要求她們停下來拍照。
類似場面,我在京都也曾目睹。某天下午在祇園散步,經過一間專賣抹茶食品的商店時,走在前面兩個穿和服的女子,突然被店前兩個正在吃雪糕的大媽,飛身上前拉着,大聲說:「別走,先拍照。」兩個女子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着讓她們拍個飽。她們不是藝伎,我甚至認為她們只是體驗和服的遊客,但大媽隨時隨地攔截人家的舉動,似乎過度熱情。
京都人還投訴,遊客過多,除了導致環境嘈雜、交通擠塞、垃圾愈來愈多之外,巴士站在繁忙時段更永遠有長長人龍。市民上班上學,隨時要等四十分鐘方能上車,嚴重影響日常生活。加上不少遊客拖着大型行李箱乘巴士,阻礙通道,不懂讓路,令京都人苦不堪言。
在京都人眼中,遊客就是遊客,帶來的煩惱是整體性,不管是來自中港台星馬。單看外表,他們也分不出來。《鏡週刊》引述京都觀光政策部長三重野真代的說法,遊客的質比量重要,否則只會增加居民與遊客的衝突,對大家都沒好處。但問題是,不可能先對遊客進行質素審查。事實上,某類遊客的行為,確實令優雅沉靜的京都人惱火。惟有勸喻遊客尊重他們的文化與習俗,盡量減少對居民的滋擾。
我們每年都去京都。即使自問是嚴守規則、安靜禮貌、尊重別人文化、從不在繁忙時間出動的好遊客,仍擔心成為京都人的負累。心情變得矛盾。
京都人的無奈,香港人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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