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30日
上海的風情,不僅僅是法租界和梧桐樹,這裏還有江南小鎮和明清古宅。松江和嘉定,朱家角和七寶,大家都很熟悉了;但是遠在浦東以南,靠近海邊的川沙,去過的人就不多了。
川沙的歷史很短,聚沙成陸於唐宋,聚落成村於明清。在此之前,這裏是不宜人居的灘塗。
川沙有一座典型的江南宅邸,三進兩庭院兩廂式二層磚木結構,不僅富有濃郁的清代江南民居特色,其建築雕刻裝飾尤為突出。這座名為「內史第」的宅邸是沈家大院,咸豐年間沈樹鏞中舉,官拜內閣中書,從此改名為「內史第」。
內史第的名氣,來自幾個中國現代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曾在此出生和生活過。第一個名人是黃炎培,1878年在這裏出生並成長。
作為教育家的黃炎培創辦了中華職業教育社,以倡導、研究和推行職業教育,改革脫離生產勞動和社會生活的傳統教育為職志,提出職業教育的目的是「謀個性之發展,為個人謀生之準備,為個人服務社會之準備,為國家及世界增進生產力之準備」;「使無業者有業,使有業者樂業」,對中國的近代教育改革意義重大,一百年後還發揮着它的作用。
作為政治家的黃炎培,年輕時因反清被捕,差點人頭落地。後來參加同盟會,是上海光復時的領導人物。黃炎培於四十年代,先後創建了中國民主政治同盟(民盟)和中國民主建國會(民建)。因為與毛澤東關係不錯,1949年後民盟和民建都成為了執政共產黨以外的八大民主黨派其中之二,延續至今。
作為黨外人士的黃炎培,死於文革前的1965年,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福氣。他的子女十多人,成才的不少。清華大學畢業、哈佛碩士博士、哲學家、水泥專家、音樂家……水利專家黃萬里的故事,應要另篇一章。
第二個名人是傳教士宋耀如,他的兩個女兒宋慶齡、宋美齡和兒子宋子文都在內史第出生(大女兒宋藹齡在昆山出生),並在川沙度過他們的童年。現在的內史第展覽館,進門左邊還保留着當年宋家禮拜基督的小教堂。宋家發跡後搬遷到浦西,開展了他們叱吒民國的風雲故事。
最後一個名人是胡適。胡適出生在內史第,就在宋家禮拜小教堂對面的廂房。胡適在此住到2歲,之後隨母親到台灣投靠當知州的父親胡鐵花。甲午戰爭爆發,在台抗日的胡鐵花心力交瘁,回到廈門就病逝,當年的胡適才5歲。
我在想,古龍把胡鐵花寫進《楚留香》裏,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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