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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4日

顧小培 康和健

貧的特性

「貧」和「賤」,經常拉在一起說。但「貧」不一定低下,充其量,只可說是「窮」的同義字,指「欠缺、不足」。也就是,與「富有、饒裕」相反而已,未必屬「卑劣」的「賤」。

《莊子》〈讓王〉敍述說:「原憲居魯,環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戶不完,桑以為樞而甕牖,二室,褐以為塞,上漏下溼,匡坐而弦。子貢乘大馬,中紺而表素,軒車不容巷,往見原憲。原憲華冠縰履,杖藜而應門。子貢曰:嘻!先生何病?原憲應之曰:憲聞之,『無財謂之貧,學而不能行謂之病』。今憲,貧也,非病也。子貢逡巡而有愧色」。「原憲」是孔子的弟子。他住的地方是泥屋,四周亂草,門户不全;粗桑為柱,土甕作窗;頂上漏,地下濕。子貢來看他。他戴着草帽,拖着沒有後跟的鞋,扶着杖出來。子貢見了老大不客氣地揶揄他:「先生有什麼毛病嗎?」他答:「我聽聞人家說,沒有錢叫貧,受教知理但不懂得實踐的,才是有毛病。我只是貧而已,並不是病。」子貢聽了,後退一步,面有愧色。

再者,貧富都是比較性的。不少人財大氣粗,趾高氣揚;若走遠些,放眼天下,才理解自己的貧乏。我認識一人,薄有積聚但不多,樂善好施,從不吝惜錢財。有一天,與城中一眾富豪共餐。席上有相士。有與會者問他,座中何人最富有?相士單指我這位朋友。大家都說錯了。相士答:你們有,但都不花,哪算是富?

有一個很奇妙的巧合。「貧」字分開,乃是「分貝」。大家應該都聽過,分貝(decibel)是量詞,一般用以計算噪音的高低。「分」是指十進制(decimal),「貝」來自貝爾(Bell)這位發明家。此人持有電話的專利權,但那是否真是他的發明,頗有爭議。值得一提的是,「分貝」這個量度單位,不單單用於聲音,也用於電子、光譜、視頻,以至具體的工具例如雷達、無線電。它着眼的是「功能」的「計算比率」,而不是像普通「度量衡」那種直接的「讀數」。舉一個例。10呎加20呎是30呎。但10分貝加20分貝並不等於30分貝。原因是,先有一個基本的單位,「分貝」顯示的是「與基本單位相比較」所得的比率。所以,分貝乃是比較性的,而不是絕對數值。

上文說了,「貧」也是比較性的,而不是絕對數值。正是很湊巧地奇哉妙也。

 

編者按:顧小培著作《補營有方 提升孩子健康力》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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