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9日
綠葉劇團在香港劇壇屬於新進劇團,觀眾並不熟悉,只因在本地的演出次數不多。卻不知原來該劇團的作品,在內地及其他城市早已多次巡演。面具劇《爸爸》自2016年在廣州大劇院首演,經歷了21次演出後,再回流香港的葵青劇院黑盒劇場。衣錦還鄉,證明了作品能夠跨越不同國度,表演形式和內容能夠觸動觀眾心底感情。
默劇、無言劇或面具劇都不太着意述說複雜的故事,而是透過形體化的表演,發掘現實以外的異化景象,讓觀眾從不同角度探視人生。
《爸爸》有一個老掉大牙的故事框架,展示一位鐘錶修理工匠,依靠手藝維生,成家立業,養妻活兒。直到年事已高,遭兒媳安排入住老人院。與其他院友嘻哈度日的過程中,工匠憶起以往一段段日子,就像他曾經修理的時鐘一樣,歲月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消退無痕。
導演黃俊達並不刻意表達故事的深層內容,而是選擇以面具形式將人物的形態立體呈現,此舉其實更符合人類的存活狀態和普世價值觀。工匠爸爸開設的店舖名為「永行鐘錶」,既寓意其修理的鐘錶可以永遠行走,亦展示演出故事內容與人類的永恒關係。演出並沒有企圖剖析家庭倫理和人際關係,而是風格化地呈現當下社會狀態。
全劇60多分鐘,不少篇幅描繪老人院的生活環境。工匠初入老人院時並不習慣,逐漸與其他院友同病相憐,以至同舟共濟,一起面對護理員的壓制。劇中最「寫實」的一個場景,就是護理員以大花灑為全身赤裸(演員穿肉色緊身衣)的老者淋水洗澡。香港觀眾看在眼裏,應該別有一番感慨。
面具背後 香港情懷
導演在場刊闡述為何以面具作為表演形式:「一是演員訓練;二是內容、議題。」由此反映導演很清楚自己如何結合創作與藝術方向。《爸爸》由5位演員及一位現場樂師合作表演,角色數量為演員的幾倍。演員需要在極短時間內轉換角色身份,其形體動作要求可想而知。演員一方面要表現角色的年齡質感,另一方面要以高度體力和技巧來發放能量,對訓練演員確實有一定的功效。若論演出內容,此劇展示了人類共通的議題,不需再以語言詳加闡釋,只要觀眾親身感受時間流轉與親人共處的關係。
戴上面具的角色,雖然帶着西方影子,但全劇亦滿載香港情懷。《打雀英雄傳》、報紙馬經、板間房,沒有刻意的標記,卻有親密的聯繫。在演員表演之外,全劇的技術元素簡潔有效,燈光與音響配合演出氣氛,全部裝置滑輪的景片和枱椅,令表演節奏順暢自然,緩急有致。演出能在不同城市的場地多次巡演,證明已累積豐富而可經考核的劇場經驗。
《爸爸》由香港藝術發展局主辦演出,顯示該局的工作從原本的資助藝團和制訂政策,逐步發展為自行安排具水準的演出節目。如此功能雖與康文署略有重疊,但是藝發局如能直接有效地編排具潛質新進藝團的節目公開演出,對本地藝術的發展,應能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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