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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4日

占飛 忽然文化

英國公學 名實不符

不少史書記載了以訛傳訛的說話。「滑鐵盧之戰,是在伊頓公學的運動場上贏得的」,乃其中之一。在滑鐵盧之戰時,伊頓公學還沒有運動場,伊頓最著名的「牆賽」(Wall Game)只在一道牆前5×110米的窄地舉行。不過,指揮滑鐵盧之役的威靈頓公爵,倒是伊頓公學的畢業生。

英國的公學(Public Schools),名實不符,全是收費昂貴的私校。伊頓、哈羅、溫車士打、聖保羅等等皆然。何以叫公學?皆因在十五世紀興辦公學時,本來是為清貧子弟學習宗教和經典而設的。伊頓成立於1440年,只有70名寄宿生;哈羅成立於1572年。公學皆獲皇家特許辦學,至今仍是「慈善團體」,得以免稅。有學者估計,每年的稅務寬免高達25億英鎊,即是納稅人變相津貼了25億給公學。

攀上流社會捷徑

十七世紀後,公學生中,紈褲子弟已多過清貧學生了。伊頓每年學費逾4萬英鎊,加上校服、捐款及其他雜費1萬英鎊,總數逾5萬英鎊,清貧學子怎能負擔?各公學為了保持慈善團體的地位,會設立獎學金給清貧學生免費入讀,但名額卻低至公學生總數的1%,聊勝於無。其他可獲學費減免的都是舊生、教師的子女和現有學生的弟妹。此外,著名公學在世界各地設立分校,收生達3萬多名。公學不單富裕,且不受公眾監管。2011年的一場官司,法庭判決:只有校董會可以監察公學有沒有違反皇家特許辦學令,政府無權過問。連官也管不得,何況蟻民?

目前,全英只有7%學生讀公學,但在2016年,劍橋34%、牛津25%的新生均來自公學。幾百年來,伊頓都是劍橋英皇學院的預備學校。中產階級想高攀上流社會,捷徑是送子女讀著名公學,女孩子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嫁得金龜婿,則入讀貴族公學。威廉王子娶的凱蒂密道頓(Kate Middleton),父親是飛機師,母親是空中小姐,典型中產階級。凱蒂4歲已入讀私校,之後入讀男女同校的寄宿學校,順利入讀聖安德魯大學,與王子同校,得到威廉垂青,「修成正果」,終當上太子妃。

緬懷昔日帝國輝煌的英國人總愛說,英國的綜合國力雖無復當年,但英國的「軟實力」依然穩佔世界前三名,看看多少國家政要和富豪都搶着入讀伊頓、哈羅等公學?

2006至2016年,英國精英寄宿學校中的俄羅斯裔富豪學生人數躍升3倍。在伊頓公學就讀的俄羅斯學生更曾獲普京接見,可見他們父母的地位何其顯赫。可惜,這些富豪子弟的父母,不是個個都身家清白。2014年,Somerset一所名校便捲入洗黑錢的調查中:一名學生由一間空殼公司支付學費,校方卻隻眼開、隻眼閉。同類事件還有多少?誰知道?公學是私校,毋須公開、透明也!

不容否認,公學教出許多精英學生,大多數投身政治、金融、銀行、媒介、教育及創辦企業。英國政壇出名是公學生的「樂園」──即「滑鐵盧之戰」一語中的playing ground。單單伊頓已出了19位首相,最近的便是卡梅倫。莊漢生亦是伊頓舊生。工黨的貝理雅和郝爾彬都出身公學。原因很簡單:公學教育仍然維持傳統,重文史哲、政經商,而輕科學和科技。學生最擅長的是演說、辯論及游說。加上政壇長期充斥公學生,形成舊生網絡,非公學生等於「他者」,要冒出頭來,絕不容易。

對母校忠心耿耿

貝理雅當政時曾有人建議取消公學的稅務寬免,貝理雅斷然拒絕。他的中學母校愛丁堡Fettes College,每年收國防部100萬英鎊津貼給軍人子女入讀。郝爾彬去年僅僅提議:收取學費的增值稅,而並非要公學繳稅!由此可見,公學生對母校的感恩,對公學制度的「忠心耿耿」,達至何等程度!難怪伊頓流行一句口號:「伊頓生優先,市民其次」(Etonian first, citizen second)。

2016年的統計顯示,1947年BAFTA(等於英國的奧斯卡金像獎)成立以來,獲主角和配角獎的男女演員,35%來自官校,42%是公學生:男的包括羅蘭士奧利花、杜利華侯活、阿歷堅尼斯、狄保加第、丹尼爾路易斯、曉格蘭特等,女的有慧雲李、柯德莉夏萍、茱莉姬絲蒂、茱迪丹芝等。42%,肯定比例偏高,事關全英只有7%學生讀公學。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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