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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8日

卡夫卡 圈來圈去

電影大師 回顧系列

國語片巨匠李萍倩導演的電影生涯橫跨黑白默片與彩色有聲片、戰前到戰後、上海至香港。從李導演的作品中,觀眾可認識三四十年代內地電影至六十年代香港電影的互動及變遷。李氏善於洞察、描摹錯綜複雜的家庭、人際關係,尤以拍攝諷刺喜劇片著稱。李氏從影60年,一生執導近百齣作品,編劇作品約25齣,題材豐富、類型多樣,是一位多才多藝的電影大師。

香港電影資料館新一輯的「『編+導』回顧系列」(至9月30日),將以萍倩導演為焦點影人。節目由電影研究者劉嶔客席策劃,於資料館電影院選映18部李氏不同類型的作品,部分更首次在資料館放映,包括《女兒經》、《少奶奶的扇子》、《費貞娥刺虎》、《母與子》、《一代妖姬》、《新聞人物》和《華燈初上》。

滲傳統元素

李氏生於二十世紀初的書香世家,經歷五四運動,受新舊文化洗禮。他的倫理作品既有維護傳統價值,亦有表達進步思想。現存最早的李氏時裝長片《少奶奶的扇子》改編王爾德劇作《溫夫人的扇子》,劇中曲折的母愛,情感濃而不揚,展示李氏不煽情的風格。《母與子》中,李氏把兩代的恩怨和國家時局交織得渾然天成。《春雷》是李氏南來香港後首部公映作品,由荷里活電影《情謊記》改編而成,講述妻子照顧身懷失蹤丈夫骨肉的交際花,為他留點血脈。《寸草心》寫一家三口為幫補家計各自在外偷偷兼職賺錢。

李氏的愛情電影大多富娛樂性,亦偶有悲劇元素,但也是適量得宜。《三笑》是唐伯虎點秋香的故事,李氏的版本不落俗套,亦具時裝愛情喜劇情節。《三看御妹劉金定》取材自經典越劇,李氏保留其獨有的傳統藝術,配合場面調度及鏡頭運用,拍出讓人耳目一新的戲曲片。李氏與金庸在《三戀》一導一編,巧妙地把三個故事串連,而當中的情慾想像在香港電影更是罕見。《綠天鵝夜總會》集浪漫、幽默和懸疑於一身,講述女兒為查父親被殺的真相混入夜總會,更對其中一名疑兇萌生愛意。

英雌報國是典型的中國文化符號,而李氏鏡頭下的英雌卻擁有不單一的愛國情懷。《費貞娥刺虎》中,陳雲裳演的費貞娥,為報國仇家恨刺殺逆賊。白光在《一代妖姬》因掩護革命志士兼愛人逃亡,陷入與軍閥特務的愛慾拉鋸之中。《絕代佳人》以傳頌千年的「竊符救趙」為背景,但李氏一反傳統的男性角度,把故事聚焦在夏夢演的如姬身上,講述其重義輕生的事跡。《女兒經》是李氏與八位導演聯導的女性電影經典;片中藉胡蝶與中學同窗的聚會,訴說女性各自的經歷和慾望。

寓教化於戲

李氏曾在汪煦昌創辦的神州公司工作,往後許多作品仍富「神州派」的特色,寓教化於娛樂。《說謊世界》寫戰後社會上下為了金錢爾虞我詐,諷刺當時扭曲的社會和人性。傅奇在《都會交響曲》由經歷失業至中了馬票頭獎,嘗盡人情冷暖。《笑笑笑》中,鮑方不幸遭解僱,遂改行從戲維持家計,但家人以戲子為恥,鮑方只好瞞着他們演出。《新聞人物》以新聞事件倒敍貧苦少女誤入歧途的心路歷程,描繪社會的黑暗面。《華燈初上》講述女兒為了養家淪落風塵;李氏把劇中人刻畫得鮮明細膩,表達了一種他對社會的體會。

回顧展亦將放映程步高執導,改編茅盾原著的默片經典《春蠶》作參考。節目將設座談會:「說謊男女——李萍倩電影中的性/別」及「在紅與灰之間——李萍倩電影中的個人與社會」,分別由羅卡、劉嶔、游靜博士和盧偉力博士主講。

撰文: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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