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30日
周日禮拜完畢,大夥兒見我一身草莓褲郊遊打扮:「你不是燒烤去嗎?」「我去Garden Party呢!」
團契辦的派對。蘋果樹下,氣球彩艷。寮國式手樁木瓜絲沙律、炭火烤海鱸固然美味,然而「花園」更是我興趣之焦點。小秋姐開放她馬恩河畔的花園。那裏頭,充滿了《聖經》常提的諸般植物。剛從香港來的神學院實習生,不知道那棵闊葉肥壯的是什麼?「喏,這就是無花果。」小果子已經茁長葉柄間了。另一枝葉頂着大白花球暴長之物,主人家解釋是蒜頭留籽。它孤零零挺立於一大叢粗厚老葉間。我指着菜心抽出細如豆角的莢,向年輕傳導人介紹:「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芥菜籽!」
羅傳道一臉驚詑。這,難道就是《聖經.約拿記》裏,耶和華為先知約拿所安排、高可遮蔭的植物?不對呀。眼前這一株,高度連我們腰都夠不着。我在巴黎郊區菜園,見慣老芥菜留籽,高絕不可過人。《聖經.馬可福音》四章:「它像一粒芥菜種,種在地裏的時候,雖比地上所有的種子都小,但種下去以後,它長起來,比各樣的菜都大,又長出大枝,以至天上的飛鳥可以在它的蔭下築巢。」《聖經》研究者踏破鐵鞋,為基督徒讀者解惑。終於在中近東找到粗壯繁茂至兩人高的黑芥樹,「迦達」Kharadah。那才兼備遮陽、棲息鳥群的功用。
至於《約拿書》四章,年輕羅傳道手快,手機即時查到——那跟佛法「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的宇宙觀;與乎基督教以芥籽之小喻神國之大,確實不是一回事——人家那是寫的「蓖麻」。大戟科、掌狀裂葉、粗大花紅,我就栽過一回,蓖麻子油可作航天潤滑油、瀉藥。
和蓖麻同樣全身有毒、法國人眼下極頭痛的是,那種高大的「高加索牛防風」(Berce du Caucase)。莖中空,若竹樹。碰到它,光合作用可燒人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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