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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21日

吳雄 電視導賞

前英國傘兵 勇闖高危高加索地區

橫跨歐亞的高加索地區被稱作火藥桶,40多萬平方公里的高山地帶,住着3000多萬人口,卻有數十個不同的民族、宗教、語言。八十年代前蘇聯解體後出現格魯吉亞、亞美尼亞、車臣等國家或自治共和國,政治、軍事角力無日無之。

愈危險的地方愈能抵抗歲月變遷,英國探險家活特(Levison Wood)2004年去過高加索地區,14年後故地重遊,把旅程拍成紀錄片《橫越高加索》(From Russia to Iran: Crossing the Wild Frontier),帶觀眾走入最神秘的國度。

37歲的活特是前英軍傘兵,奔走於槍林彈雨的阿富汗戰爭,8年前退役後開始了長征之旅,4年來尋找過世界最長河流尼羅河的源頭,從西向東橫越喜馬拉雅山,又從墨西哥徒步抵達哥倫比亞,毅力驚人。

14年前讀大學時,他揹上背囊從印度的果亞邦經過俄羅斯、穿過高加索山區,最後抵達伊朗,全程只花750美元,走了整整5個月。這次拍攝要配合團隊的緣故,選擇從俄羅斯南部的索契出發,經過阿塞拜疆、格魯吉亞、亞美尼亞,終點依舊是伊朗。沿途山脈和自然景觀不變,很多國家經過戰爭的洗禮,曾經彈痕纍纍,但如今已經走上重建之路,「比如來到車臣,你會以為去了杜拜。」活特感慨地說。

類似的變化很多,比如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14年前還是典型的蘇維埃城市,建築物巨大而肅穆,現在卻變成花花綠綠的潮流地帶。由於要拍攝的緣故,活特這回不能只靠雙腳,而是用了不同的交通工具,如坐順風車、馬車、驢車。

他覺得山區的人雖然比城市人眼界窄,卻更加熱情和豪邁。2004年,活特在格魯吉亞街邊的長凳睡覺,有個男人硬要邀請他去他家住,翻箱倒櫃搜羅美食美酒,喝完一瓶伏特加,又開另一瓶,結果一喝就是3天。

找尋舊友

這次活特回到那個村莊找上那個熱心人,對方一開門就說:「啊!英國人!」接着當然又不放過老朋友,伏特加開了一瓶又一瓶,不乾不是朋友,結果還是不醉無歸。

高加索是個宗教多元化的地區,不難發現這一條村信的是天主教,下一條村的信仰變成伊斯蘭教,一般而言不同信仰的人都能互相尊重,然而當沾上政治就複雜得多。某些國家就存在不同宗教,比如達吉斯坦就有35個宗教。

不過,對活特的旅程來說,天然障礙才是最大挑戰,他爬過海拔4900米高的厄爾布魯士山,也去過阿塞拜疆的古布斯坦沙漠。旅程最難得是遇到不同背景的人,活特就碰到狼獵人、僧人、IS戰士的母親、電單車黨成員等,最驚險被疑似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的特工跟蹤,充滿諜戰的感覺。

在伊朗這個保守的國度,活特看到科技如何改變人們的生活,在政府嚴密的網絡監控下,人們努力尋找自由的空間。「政府部門可以禁止臉書和推特,但民間智慧始終高於政府,男男女女照樣去參加派對,整個社會的風氣愈來愈開放。」活特認真地說。

想尋找伊朗傳統一面,可以去西北部最大城市也是前首都的大不里士,「那裏保留很多傳統的波斯文化,波斯地氈、珠寶、銀器等,應有盡有。」

改變印象

人們對不熟悉的東西充滿偏見,活特希望透過這套紀錄片,改變人們對高加索地區的刻板印象。「車臣和達吉斯坦共和國還屬於俄羅斯聯邦,但人民卻不自視為俄羅斯人,而是俄羅斯聯邦裏的的伊斯蘭共和國。」活特在節目中說。

不同地方和文化都有優劣處,活特就在導遊帶領下感受不同的地道文化,比如浸俄羅斯的桑拿浴「Banya」,又和哥薩克人喝酒跳舞。「除了那些可惡的警察之外,我在俄羅斯沒有任何不快經歷。我想全世界警察都不友善,俄羅斯尋常百姓都十分好客。」除了伏特加任飲外,俄羅斯人還樂意提供地道食物。

因此,活特在行程中享受到不同美食,大快朵頤。他分享:「格魯吉亞人有一句老話:陌生人不會死於飢餓!我最愛當地的麵包和美酒,尤其是奶酪餅。」

活特也在不同國家睡過帳篷、牧羊人的洞穴、地板等,嘗試過當地人的簡樸生活。他在紀錄片中突顯當地人的友好,為觀眾帶來截然不同的角度。

「我們很多次坐上當地人的驢車時,對方會邀請你去他家中作客,當你盛情難卻打算住上一個晚上時,你會發現那是個很大的家庭,結果原本只打算借宿一宵,最後往往會住上3天。」活特笑着說。

保持友善

俄羅斯和西方關係緊張,活特在旅途中有何感覺?「在南俄羅斯,就算他們不喜歡總統普京,也不會喜歡西方人,但他們依然好客。早已脫離俄羅斯的阿塞拜疆比較支持西方,當地人對俄羅斯人沒絲毫好感。格魯吉亞2008年被俄羅斯侵略過,當然憎恨俄羅斯人。」

政治世界有錢使得鬼推磨,活特有感而發說:「亞美尼亞人很支持俄羅斯,因為普京的金錢外交很奏效,此外還幫助他們抵抗土耳其人。不過,亞美尼亞人也不抗拒法國人和美國人,不過就對英國人十分討厭,因我們譴責他們上世紀的種族大屠殺。」

通常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這次高加索之旅是活特最平安的一次。他之前在尼羅河之旅,同行記者Matthew Power在烏干達心臟病發逝世。活特自己在尼泊爾也曾遇上車禍,幸好最後吉人天相,沒有大礙。回顧這個高加索旅程,他認為「除了俄羅斯的秘密警察,一切都無驚無險」,最危險的地方果然最安全。

 

《橫越高加索》

播映日期:6月25日起(逢周一)

播映時間:晚上9時35分

播映頻道:明珠台


撰文:吳雄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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