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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6日

鄧蘭 藝文評論

《資本.論》論資本

本屆澳門藝術節以上海話劇藝術中心製作的《資本.論》作為開幕節目,我看了4月28日的場次。《資本.論》由喻榮軍編劇、何念導演,自2010首演以來一直深受歡迎。究其原因,除把《資本論》一書的精華轉化到舞台上以「戲」的形式與觀眾會面,相信與其視觀及視野貼近現今人類所面對的困局有關,當然導演的輕鬆手法和嘲諷把相關的場景變得有趣亦是成功因素。

猶太裔德國人卡爾馬克思的著作《資本論》,分析了十九世紀勞動階級及資本主義社會的運作規律,詳述資本主義的產生、發展及結構性的矛盾和滅亡。當中對勞動、商品、價值和資本等的討論和分析,影響深遠,可以說這書的視觀肯定超越了其時代。編劇就把這些元素一一呈現於劇中,讓觀眾直接感受資本所造成的經濟不平等、剝削甚至全球化的問題。劇中以實際例子去說明一些理論,既聰明又直接。如以牛奶工人辛勤工作,但資本家為維持價格把大量牛奶扔掉來說明不平等,又如主角劉炫銳為了爭取投資者,要一班演員同時排10個戲,搞到大家筋疲力盡。這樣不用再講理論,那些不平等與剝削已顯而易見。

觀眾參與

整個戲就圍着資本而走,一開始就提出錢是天使還是魔鬼?往後演員更逐一講出錢幾乎等於一切。雖然開始時說的是擁有資本才可實現夢想,像身為演員的主角希望為觀眾呈獻一套華麗舞台劇,往後可愈陷愈深,為求資本,不但剝削其他人,連自己最初的夢想理想也拋開。當中針砭的不只停留在《資本論》一書的視觀,而是以更宏觀的視野去看現今世界,至少是中國所處的經濟巨輪下,被錢綑綁在西方財技的模式中,為了揾更多的資本,不惜繼續玩一層「騙」一層的遊戲。

當中也找觀眾參與,即時示範財技的手段。劇中女巴菲特叫觀眾借她1元,稍後她還5元,接着要人借她5元,她還10元,而給10元者還100元。她把拿來的5元還借她1元的觀眾,把拿到的10元還給借出5元的觀眾,餘此類推,當說給她100元就還你1000元,觀眾反應踴躍。這種由戲轉為如現場遊戲的處理不但說明編劇要講的話,也大大提升現場氣氛。

導演的幽默手法不但令劇本情節看來輕鬆得多,且有力地諷刺資本的毒害,而參與其追逐的人已不限於政府和商家,而是普通人,甚至觀眾。《資本.論》借劇院無錢搞戲,演員瞓身「找」資本,反映藝術文化界早已成為商家的產業。沒有sponsor或投資者,大型文藝節目或個人作品難於上場,不少藝團亦難經營!編劇喻榮軍的視野又豈止在《資本論》,ending有人連其他人呼出的CO2(二氧化碳)都要買下,資本已非工具或財富,最終令經濟崩潰,而是令人變成有如瘋子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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