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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5日

佛琳 藝文評論

若求中庸 只可妥協

繼《大學之烈火青春》,本年香港藝術節續有鄧智堅編導的《中庸之幸福學堂》。我估大多因為租用場地的問題,因此《大》劇於大會堂劇院以鏡框式舞台演出,《中》劇則相隔幾星期後於香港文化中心劇場,以三面觀眾的舞台形式公演。表演形式無礙故事的主旨,但對表演的風格則略有影響。劇中人的生命歷程持續發展,藉此表現香港教育制度對不同世代的衝擊,仍然是整個系列的演出特色。

《大》劇的主要角色一賢(黎樂恆飾)與肥腸(溫子樑飾),至到《中》劇已經成家立室,貴為人父。不過《中》劇的核心人物是他們的太太,包括在2016年演出的《論語》和《大》劇都是串連角色的Momoko(王靜文飾),她現已成為肥腸的太太;另外Frances(歐芷菲飾)是一賢的太太;還有在《大》劇時曾是一賢的大學女友的Karen(張惠雅飾),現已成為另一位太太。3位現代母親都把子女送入成行成市的學前預備班(一般稱為N班),期望子女將來能贏在起跑線。至於《大》劇的其他角色,亦即是一賢與肥腸自中學以來(即《論語》的故事)的其他同學,在《中》劇都已煙消雲散。

《中》劇的主要諷刺點,顯而易見就是現代家長對年幼子女的無限期望。故事開始時,Momoko初來打聽該N班的特色,眼見補習天后Frances的兒子亦在該班學習,再遇上大學時認識的Karen,於是3位母親連成一線。從她們的交流溝通中,展示了不少在香港社會早已流傳的荒誕事件,例如Karen為了親近名校網,故意在區內租用「劏房」作地址;N班的課程包括理財班、簡體字班,甚至敦煌遊學團。凡此種種,都是對怪獸家長及商業教育的一種極大諷刺。

時代洗禮 青春不再

若單看《中》劇的基本內容,了無新意。即使劇本有弦外之音,例如提到學生只要有歸屬感,便會毫不猶豫地尊重校歌,似對國家民族相關的國歌問題有所指涉。另外,一賢和肥腸都在回憶片段以《論語》演出的中學生形象出現,再次對國情教育議題作出批判。全劇最能回歸有關教育的思考,應是朱Sir(朱栢謙飾)再登場。

在《論語》引導中學生應付DSE的朱Sir,於《大》劇沒有出現,現在《中》劇已成為學前預備班學校的合夥人,其外甥Miss Wong(黃頌明飾)是教學助理,對幼兒無所不用其極,對家長則唯命是從。劇情末段卻揭示Miss Wong原來對青春仍有一番憧憬,因而向朱Sir辭職。惟朱Sir卻曉以大義,繼續以其中庸之道──「取之中庸,學懂妥協」來教導後輩,表達了劇作者對教育手法的的觀感。

編劇借儒家經典《大學》、《中庸》、《論語》寫成系列式劇本,闡釋其教育觀點,理念見仁見智。作為導演,《中》劇是3齣作品中最沉靜、平淡的,三面觀眾的舞台調度亦顯呆板。然而,若將來3齣作品有機會一起公演,就像藝術節去年的《香港家族(三部曲)》,觀眾也許更能感受該班年輕人如何經歷時代洗禮,為何從火熱的青春逐步消沉至犬儒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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