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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3日

劉群章 酒食浪遊

人在旅途飲食難

一早起來,看到電話上的女兒短訊,只有個link點擊去一個叫Seesaw的學生功課網站,原來是小孫女在學校做湯圓的短片。她做了兩種,其中外面有芝麻的那種,令我想起小時候愛吃的糖不甩。

斗零買糖不甩

每次一家人飯敍,說到誰最饞嘴,大家的矛頭都指向我,媽總會提起我小時候為了吃糖不甩,晚上硬要等舅舅放工回家,死也不肯睡,為了問舅舅要斗零,然後去上海街後面的芽菜巷買斗零糖不甩。一個斗零應該買到3粒還是4粒糖不甩,已經記不起來。糖不甩不過是沒有餡的糯米湯圓,外面有黏黏的糖漿和花生碎,記憶中應該沒有芝麻。當年糖不甩和麥芽糖就是我們最寶貴又罕有的零食。誰有餘錢買零食呢,直至小學四年班左右,媽開始派我去油麻地街市買菜。5毫子有4隻雞蛋,買7毫子牛肉我會打一毫子斧頭,然後在甘肅街晚記士多徘徊,一毫子買什麼好呢?我總想買汽水,但是屈臣氏哥喇或者沙士都要兩毫子一瓶。

飲食一向是我在外旅行的一大挑戰,尤其是美國中西部那種地方,不管大城小鎮,普通餐飲的水準都非常麻麻,運氣好會偶然碰到一間半間例外,好像那次在懷俄明州Jackson Hole盲衝亂撞的碰上那家既是酒舖也是葡萄酒吧的小餐廳,酒單和餐譜都細小,項目不多但有創意,絕對不是平常美國所謂度假村餐廳那些東西。近幾年在美國駕車縱橫各州,對它地大物博的特點開始有點皮毛的認識,而且過程中一生也未接觸過這麼多大自然。代價是什麼呢?就是忍受路上的「雞肋」。不是墨西哥或者漢堡包快餐,就只有他們叫家庭餐廳的連鎖店,Olive Garden、Outback Steakhouse、Cracker Barrel、TGI Friday's、Red Lobster……漢堡包薯條薄餅牛扒意大利粉……在那種地方吃飯,真的只能要求飽肚,但我是那種「生存是為了食」的人啊。

記得第一年搬到芝加哥,聽聞隔壁密芝根州有不少湖邊度假勝地,由芝加哥駕車不消幾個鐘,我們就選了密芝根湖對岸,在芝加哥東北、被人叫作藝術城的Saugatuk。它有Condé Nast Traveler旅遊雜誌選出的全世界最佳25個沙灘之一,也是《今日美國》選出的「最佳岸邊小鎮」。去之前我已經做足功課,訂了鎮上最好的餐廳,因為名字不是那些連鎖店──十幾年前我還不知道美國有這麼多大而無當的所謂家庭餐廳呢──想當然就以為是我熟悉的度假勝地裏,成年人光顧的那種吃靚飯的地方。結果不用說是肚子空空的失望而回,幸好我們只訂了兩晚房,第二晚好像決定吃快餐……

寧可自己下廚

可能年紀愈大就愈執着,在飲食這重要的環節上,更是如此。在外面吃飯,愈來愈難有驚喜。在倫敦住了這麼幾個月,也算是試過好幾家人氣餐廳:在蘇豪的Barrafina和它在高雲花園的競爭對手Barbary,兩者都不接受訂位,兩次我都等了接近一小時才有位。兩家都只有一個「吧」,沒有其他座位,而且兩家一樣嚴格,你人未到齊就不會讓你入座。我也去過另一家有普通座位的西班牙tapas餐廳Cambio de Tercio,還有頗具知名度和歷史的La Trompette,全都只屬不過不失,可以再光顧,也大可以忘記。La Trompette最好的地方是它的酒單,有很多價錢合理又有意思的選擇。Cambio的強項是它的西班牙酒,收費亦算公道。另外兩家餐廳?是人氣多於一切。現在就算姪女永不在家,一支公的我還是寧可花一個半個鐘頭自己在家煮,最合自己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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