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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9日

松花芥子 視線所及

梅城韻事

登上玉泉寺的這天,氣溫28度,陽光普照;前一天的元宵節,氣溫8度。還在冬九九的江南,天氣如此反常,難怪身邊感冒流感的人這麼多!

汗流浹背地爬了幾百級石階,終於來到了玉泉寺的大雄寶殿。從這裏回頭眺望,烏龍山鬱鬱葱葱,山上山下桃花盛開。遠處兩山對峙,各有一塔,南峰塔始建於三國,毀於隋唐,明嘉靖年復建;北峰塔始建與南塔相若。雙塔凌雲為古「嚴州八景」之一。

玉泉寺是淨土宗五祖少康大師祖庭。據方丈演通法師介紹,文革時期烏龍山上99座寺院全部被毀,玉泉寺也不能幸免,現在的宏偉建築是2011年才建成的。但是鎮寺之寶,據稱從唐德宗年間流傳至今,雕鑿了阿彌陀佛的巨石卻保存完好,令人嘖嘖稱奇。在玉泉邊的精舍,呷着泉水泡的綠茶,聽着演通法師娓娓道來玉泉寺和淨土宗的典故,古嚴州的文化和歷史,還有宋江在此大戰方臘的故事(《水滸傳》第一百一十六回《盧俊義分兵歙州道 宋公明大戰烏龍嶺》)……宋明多少風流名士的閒逸生活,也不過如此。

梅城鎮位於富春江、新安江、蘭江三江滙合處,北枕烏龍山,南臨三江口。梅城是三國時建德設縣時的縣治,為唐代睦州、兩宋時嚴州州治所在地。杜牧、范仲淹、陸遊、劉長卿都曾在此任職為官;謝靈運、李白、孟浩然曾在此遊歷並留下了傳唱千古的詩文。

輾轉千年,現在的梅城只是建德市下轄的一個鎮,經濟發展緩慢,商業不振,城鎮顯得破舊,與昔日古嚴州的雄風頗有落差。不過發展慢有發展慢的好處,自然環境和生態保護得很好,山青水綠,空氣清新,這在強調環保、強調可持續發展的今天是個不可多得的優勢。

悶熱了兩天,傍晚時分來了一場狂風暴雨,春雷滾滾一直到半夜。清早起來,風雨蕭瑟,氣溫又急降到7度以下。昨天還是婉約明媚的富春江,今天卻是桀驁兇猛。

我們來到了嚴州古道的起點三江口,這是當年宋江率三十六戰將與方臘水戰,十位梁山好漢折戟沉沙之處。站在南峰塔下的堤畔遠望,江面寬闊有如湖海,對岸的山影樹影隱隱約約的只有個輪廓。江面白頭浪翻騰洶湧、驚濤拍岸,如此兇險的江河平生第一次看見。

天上烏雲翻滾,寒風怒號,冷雨蕭蕭,四野無人,只有翻滾的江水和風中搖曳的大樹。突然感悟:天地蒼茫,海天一粟,人生一世,在莽莽大觀之中實在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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