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5日
2008年9月18日接近我在波士頓短住的尾聲,朋友問我有沒有空到Symphony Hall看表演,我說不夠時間執拾行李,結果錯過了現場看小號手Chris Botti的巨星演奏會。那個晚上的錄音灌錄成特輯,還獲得了格林美獎提名。
這次他在香港藝術節表演,我買了第一場的門票。表演開始時,頭一兩首歌曲的小號聲,音量震耳欲聾。他身後的爵士樂團隊員,不管是負責電結他、鍵盤,還是大提琴的,趁着即興演奏時不停向工作人員示意,把小號聲調輕,鋼琴聲加重等。他們用手勢上下地比劃,起初令我很分心,這些細節不是該在排練時已經準備就緒?但我再想,巡迴表演的環境每次不同,他們因應需要不斷course correct,正是一種人人有責的合作精神。到了表演中段,鋼琴手Geoffrey Keezer有一段獨奏,Chris更舉起雙手,請工作人員把鎂光燈從他身上帶到鋼琴位置,把光芒和掌聲都分給他的隊友。
這就是了,要是他堅持做主角,自己便要吹奏十多首名曲才能撐上一個半小時,要不然像流行歌手般,讓supporting act填補空檔,觀眾又會覺得不值。最聰明的方法,就是像這個演奏會,每一位樂手都出色:鼓手Lee Pearson施展渾身解數,小提琴手Sandy Cameron被稱為神童,歌手們從台上唱到台下。Chris一句:「請大家隨便拍照和錄影」,觀眾更愛他了。場內的帶位員還是不相信,請人關上手提電話,Chris再說:「It's okay. Take a night off!」他請一位坐在前排觀眾席的小男孩上台打鼓,並教他母親拍下表演,最後把鼓棍送給他留念。Chris Botti的表演動人,毋庸置疑,但看到文化中心的觀眾如此投入,這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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