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20日
來台北,主要是為了來看一場表演——希臘舞蹈家Dimitris Papaioannou編舞的《偉大馴服者》。DP有着多方面才藝,也是二○○五年奧運會開幕和閉幕式的導演。梅卓燕說,香港的舞蹈員全為這表演跑到台北來了。
編導手法還是翩娜.包殊舞蹈劇場的格局,或許說,從沒見過這麼接近翩娜編舞方式的舞蹈——結構是詩句式的,將一個又一個獨立的意象綴連起來,去表達出整體的主題。DP沒花大多思考在編舞手法上,而是用了翩娜開創的方式來說自己的話。他無疑是翩娜的最佳繼承者——他正接受委約,為翩娜的烏巴他舞團編舞。一場冷峻的人性探索之旅。燈光、布景都是冰冷和陰沉的,許多駭人的意象就在舞台上出現——將一個人的腸子掏出來,拉得長長的,然後開始一頓優雅的晚餐;一個女人身體扭曲,下身倒轉行路——那是用兩個人偽裝而成;最震撼無疑是接近結尾的那一幕——在洞窟中,一個又一個赤裸的男性下身連接地出現,陰莖和體毛相連,恍如蠕動的原始怪物;地上掏上來的,是一副人體骸骨,樹立起來,跟着散落一地,舞蹈員將骷髏頭撿起,放在一巨大的書本上(那是傳統繪畫意象,導演早年是畫家);最後,舞蹈員努力地吹起一張飄浮在半空的錫紙,不使之墮落,猶如推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燈光逐漸陰暗,黑暗吞噬一切……
很有力的表演,連舞台的布景都是活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用纖維板(快巴)砌起來的斜坡,卻像變魔術似的,變化出無限的可能性來,有了生命。而十個舞蹈員密集的表演,讓人錯覺是個大團的演出。
我想,要是翩娜在場觀看,也會頷首而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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