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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4日

何順文 教育講論

大學教育不是球賽 抗拒排名遊戲

高等教育界近年流行排名遊戲(University Ranking)。這些商業排名機構定期發放其排名榜,每次傳媒及上位院校必然炒作一番,以「搶眼球」,並免費為這些牟利的排名機構作背書與宣傳。

這些不同排名榜所採用的指標及方法各有不同,同一所院校在不同排名亦有很大差異,有喜有悲,叫人眼花繚亂,爭議不休。

大學不是一般市場商品或企業,其多重的社會目的及軟特性不容易或不宜作評比,也不適宜用簡單數字表達一所大學的整體素質。教育本身就不是一項競賽。

流弊叢生的排名遊戲

這些排名機構都忽視增值過程、教學質素、學生所學與成長效益。大多數都偏重於一些簡單狹窄指標如形象聲譽、國際師生比例、研究生比例、博士數量、學生人均經費、論文量及引用率、教授人均研究經費、畢業率及畢業生起薪點等。

院校聲譽調查對象包括畢業生、院校同行與僱主等。除答卷者代表性有問題外,由於部分人可能更願意作出回應或提供更有利的意見,這些調查卻未有控制這些偏見。受訪者也會對個別院校作出偏袒,特別是其母校。再者,由於不認識一些冷門國家(特別是在非英語地區)或新興院校,這些排名機構往往未有邀請有關院校參與調查。

部分量化指標數據都是應排行機構要求由院校自行提供的,一般未經外部獨立審核。所提交數據的準確性與可信性有賴院校自己的操守。據報道一些院校始終經不起誘惑,向排名機構提供虛假失實的數據被發現。這些反教育行為無法杜絕。

目前主要的國際排名機構都為商業牟利性質,因此缺乏獨立性與嚴謹性,有潛在或實質的利益衝突。一些機構除了進行年度排名外,也向院校提供收費的諮詢及評級服務,甚至尋求廣告和贊助。已有報道一些付費院校日後獲得排名好處。

另外,排名也會耗用了參與院校大量的精力、時間及成本,這包括大量增加宣傳廣告預算,甚至招聘不教學的研究教授刺激研究產量等。很多成本最後只會轉嫁到學生身上。參與排名可損害院校的辦學理念和特色,令功利主義在校園內活躍。

拒排名維護高教尊嚴

排名機構只能評估整個教育過程的很少部分,忽視增值比率。類似排名也未能衡量院校的其他重要社會責任,如維護學術自由、文化傳承及推動社會改革等。而且每所院校也有其不同的歷史背景、使命、定位和資源,簡單評比往往流於表面化和功利化。

商業化大學排名活動畢竟是弊多利少,有效度與可信度頗低,教育意義很少。然而,儘管有諸多流弊,排行榜仍有其影響力與市場。

正如北大前校長許智宏所言,「大學排名就像一把架在校長脖子的劍」,對它又愛又恨。在未有一套較獨立全面可靠的評比系統出現之前,院校領導究竟應如何面對這些有問題的排名?

筆者建議,院校領導首先要正確了解排名的背景、方法及局限,如有保留可主動提出拒絕被排名;第二,盡量不花資源和時間,去做主要為取得更佳排名的活動,排斥功利主義;第三,盡量內外不提及自己所獲的排名(不論好壞或升跌),以避免「報喜不報憂」的尷尬現象和增加排名機構的合法性。

政府及院校也不應憑排名作資源分配,以維護高等教育的尊嚴自主。院校應對自己有信心,不需要外來不可信的指標來肯定自我。一些著名院校對這些排名已感到厭倦,拒絕再參與、談及或傳閱有關資料。正如李歐梵教授曾指出,「一流大學根本不管排名」。

對其他持份者,除要多了解排名榜背後的缺失外,不要太認真看待有關資料。學生如按大學排名來投考個別院校,容易被誤導。注視院校整體及個別專業的官方認可更為實際,自己也要對院校的辦學理念、價值觀、特色、教學環境和素質,作全面獨立的判斷。

大學最重要的目標是教學育人,傳承知識文化,鼓勵人追尋真善美和共贏,而非追逐一些數字與名利。畢竟高等教育不是另一場球賽,更要自我尊重。

撰文:何順文_恒生管理學院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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