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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6日

蘭詩 視線所及

「什麼是案中案」

上回提到,警方審問疑犯同佢落口供前;必須先警誡佢;即係講「唔係事必要你講……」這句金句。否則,份口供未必可以呈堂作為證據。

到了威士忌bar,我繼續「開壇」說:「臥底探員成功錄音錄低疑犯喺佢面前招供(confess)。疑犯招供前當然無被警誡,咁個錄音又可唔可以呈堂做證據呢?答案要睇番剛才食飯提過嘅案例『律政司司長對林達明』。」

「喺呢個case,兩個警員向黑社會收保護費,『保護』佢哋喺某單位做裝修工程嘅『安全』。結果兩個警察被控收受利益罪。」

事緣1994年10月,綽號「牛榮」嘅黑社會高級會員向廉署舉報,話第一被告要佢俾保護費。舉報後,「牛榮」失聯;即到差不多兩年後,「老廉」先搵番佢。

聽完「牛榮」俾嘅料,老廉決定展開臥底行動。派自己友做無間道,化名「香雞」,連同「牛榮」搜集證據。為換取「牛榮」嘅合作,律政司答應唔告佢就1963年至1994年10月期間犯嘅罪,包括身為三合會會員、非法放債、經營賭場、賄賂警察以保護賭場免受突擊檢查、管有假身份證、襲擊和刑事恐嚇債仔等等。

臥底行動歷時約半年。期間,「香雞」扮「牛榮」嘅跟班同bodyguard,跟着「牛榮」出席大小會議。按廉署嘅指示,「牛榮」多次同兩個被告通電話同見面。電話交談當然被錄音,而會面呢,「牛榮」同「香雞」就藏咗錄音機喺身。

臥底行動非常成功,錄咗成39盒錄音帶。其中一盒,第一被告喺「牛榮」同「香雞」面前承認自己有要求同埋收保護費;亦表示第二被告亦分咗其中一筆錢嘅一半。

控方想將錄音帶呈堂,用嚟證明兩個被告犯罪嘅證據。但兩個被告反對,認為唔應該俾錄音帶呈堂;因為(1)有關供認唔係自願作出;或(2)即使係自願,法庭應該用佢嘅酌情權唔批准啲錄音帶呈堂;因為當時被告根本唔知道「牛榮」同「香雞」係警務人員,先至會作出有關供認,俾啲錄音帶呈堂會對被告唔公平。

喺香港嘅刑事案,控方好多時都依賴被告人自己嘅供認(confession)作為控方證據嘅一部分。如果被告反對控方將有關供認呈堂,法庭通常會喺審本來個案前,先開庭審理究竟應唔應該俾控方將有關供認呈堂做證據。一般嚟講,首先要睇有關供認係咪被告自願作出,如果唔係,一般都唔可以呈堂;如果係被告自願作出,法庭一般都會接納。不過,如果法庭認為俾有關供認呈堂係對被告不公平,法庭仍然有酌情權唔俾佢呈堂。

「立度」插嘴說:「呢個程序叫案中案,英文係Voir Dire。上次7警案聽過呢個term! 講番『牛榮』單case,咁最後法官俾唔俾啲錄音帶呈堂做證據啫?」

我笑笑答:「『立度』,你叫杯vintage macallan俾我,我先開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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