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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6日

毛羨寧 盡付笑談

連雙手也愛說話

除了普立茲獎得主Jhumpa Lahiri因為愛上意大利語而搬到羅馬,另一位美國女作家Dianne Hales也寫了La Bella Lingua-My love affair with Italian, the world's most enchanting language,讚嘆學意大利語令她更加體驗到生活的藝術。我拿着這兩本書在火車途上看,坐在旁邊的意大利女士則拿着手提電話,用上呼吸不用換氣、說話沒有句點的本領,口沫橫飛地發表偉論。

這兩位女作家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剛接觸意大利語的時候,未曾在意大利社會生活。假如她們突然被派到當地居住,迫不得已跟意大利人溝通,還會覺得這個語言充滿詩情畫意嗎?

我在米蘭Mico會議展覽中心回酒店的一個晚上,計程車司機在20分鐘內打了兩次電話。他用無線揚聲器廣播,不介意我聽到全部對話。他先打給一位可能是他兒子的小男孩,隔空「muah muah muah」地親親,接着是祖母的聲音。我以為天色已晚,司機純粹報平安,便由得他心不在焉地在黑夜駕車。第二個通話,竟然有另一位小男孩接聽(他到底有多少個家?)他叫小男孩傳遞訊息給外婆,說出幾組數字「uno. uno. cinque...」,每當對方聽不清楚,司機愈聲嘶力竭,還用雙手示意,將車輛化身成無人駕駛狀態,無論是轉出公路,還是停車煞掣,雙手都離開軚盤。車上沒有一刻寧靜不在話下,幾天前在公司會議上,我還聽說同事遇上嚴重車禍,原因是米蘭的司機開車太急太快。於是我婉轉對司機說,自己也有重要電話要回覆,請他暫停講話。

細看Dianne Hales的書名用字,只是說她鍾情意大利語,並不是愛意大利人(the Italians)或意大利(Italy)。語言的藝術,果然在細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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