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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2日

益行 讀畫

暴風雨的啟示

十號風球天鴿在香港造成的災情雖然沒有澳門那麼嚴重,但風力之大亦很驚人。太子道西「碧廬」停車場,突然飛來有篷的鐵架雙人鞦韆椅,砸毀了其中一業主的7人新車,業主和管理處隨即報警,警員迅速到場逐層調查,結論是此物不屬本樓墜落,需在附近繼續查問。

原來是由斜對面「乾隆閣」12樓天台吹來,簡直難以置信,太子道西這一段路面極闊,有5條行車線、安全島、兩邊人行道,過對面還需穿越兩個燈位。而事實證明那鞦韆架像飛機失事,一聲巨響從天撞地。事後空中花園主人,發現鞦韆椅不見了,以為被人偷走而報警,兩宗報案不謀而合。盜竊者竟是天鴿,「牠」駕駛張揚的篷蓋飛越馬路,失控撞擊車頂,好在沒有釀成人命傷亡!奉勸諸君今後在打風前,對任何潛在的危機,不可掉以輕心!必須收起凌空篷帳之類的物件。

共生名畫

望着那具寵然大物——鞦韆架,沉思富有生活情趣的某君,鞦韆、暴風……「秋千」我國春秋時期就有,古時是豪門紅男綠女的遊戲。現代都市人士,講究休閒生活,搖椅式的鞦韆,雙人乘坐輕搖,沐日浴月共享歡樂,世間的愛情人性共有;陰晴圓缺,狂風暴雨,則是大自然的現象。我聯想起法國畫家皮耶.奧古斯特.考特Pierre August Cot(1837-1883)一對共生的名畫:《春天》與《暴風雨》,234.3cm×156.8 cm,木板油彩,兩幅畫尺寸大致相同,色彩柔和,情調浪漫。現藏於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考特是法國十九世紀學院派巨擘布葛賀的學生,承襲了老師的新古典主義,描繪手法精準,而考特的作品還多了一份前人未有的甜美,可惜47歲就在巴黎逝世)。

考特的其中一幅名畫《春天》作於1873年,陽光透過樹葉灑下,光源勾勒出英俊美貌的年輕情侶,甜蜜地依偎在鞦韆板,他抓着鞦韆的2條繩索,激情至末梢神經,令腳趾翹起。她雙臂摟抱着情郎,嫵媚迷人的眼神,眉顰淺笑芳心動。笑靨如花堪繾綣,呢喃細語情話綿,薄羅紗裙若隱現,幽深秀野宛桃源。

兩人不論是肢體或神情,無不滲透出態濃意深的愛慕。畫家對景物的描繪細緻,如蝴蝶雙飛翩舞,安靜的蜻蜓在仰望,石邊探頭的小花,願作見證的老樹,均配合春的主題。當此畫在巴黎沙龍展覽,柔美的畫風大受歡迎,被主要贊助商約翰.澳爾夫收藏。後澳爾夫為表親收藏家凱撒琳.渥爾夫(Catharine L. Wolfe)訂購作品,委約考特再畫一幅,《暴風雨》在1880年完成。兩幅傑作均是考特的代表作。

歌頌愛情

當《暴風雨》(又名《私奔》)面世,引起極大轟動。光和色的對比襯托,傾斜的人體姿態,呈現對角線的構圖,加強了畫面的動感及美的力量。細膩的戲劇性情景,令好奇的觀賞者諸多猜測。有的說是希臘的言情神話,黛芬妮絲(Daphnis)和克羅伊(Chloe)的故事,有的認為主題是與其同時代的作家貝爾納丹.聖皮埃爾於1788年所發行的小說《保羅與維吉妮》(Paul et Virginie)有關,總之描繪的是一對走避暴風雨,於曠野奔走的年輕戀人。

究竟是誰和誰都不重要。他們無所畏懼地向前衝,他們在勇敢地自由奔跑。兩人一隻手舉起遮雨布,另一隻手互相擁抱。如蟬翼般的薄紗及厚實的雨布,隨速度飄飛,真如「吳帶當風」。

畫家通過精湛的技巧,暴風雨帶來的烏黑背景,露出一小角的天空之光和雲霞。前景逐漸從翳黑至光亮,同時男子用較暗重的色彩、粗獷的線條和濃黑的鬈髮,彰示一種男性的陽剛之美,他雙眼關注着身旁的金髮愛侶,她肌膚嬌嫩線條柔軟,色彩亮麗明眸動人,畫風細美的寫實功力,突顯出男女體質之別,表現不同性感之魅力。熱戀中兩心相印步調一致,畫家以高超的筆法、質感、立體感、空間感,歌頌嚮往自由的純潔愛情。

畫面中的暴風雨,似尚未來臨,遠不及「天鴿」及「帕卡」的威力。如果遇到八號風球,情侶切忌共撐擋風雨之篷布,這是極危險的舉動。想必兩個人的體重,一定比鐵架的雙人鞦韆搖椅輕盈得多,恐怕狂風會把你們吹到不知何方?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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