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8日
不來梅音樂節每年於8月尾至9月初舉行,雖然名聲規模不及其他大型音樂節,但重視巴洛克音樂是其特色。8月23日於不來梅鐘樓音樂廳(Die Glocke)有一場莫扎特《安魂曲》演出,由近年在古樂界炙手可熱的Teodor Currentzis率領他創立的musicAeterna(意即「恒樂」)合唱團及管弦樂團擔綱。
下半場奏莫扎特,上半場別出心裁,以「永恒之光」做主題,從中世紀的Hildegard von Bingen,去到二十世紀Ligeti及Schnittke,組成50分鐘的無伴奏曲目。女聲合唱團先在黑暗中手持燭光,唱着Hildegard von Bingen《永恒之原力》進場,然後男聲加入,一起唱Ligeti《永恒之光》,在幾乎黑暗的觀眾席聽這兩曲甚有神秘感覺。
之後有俄羅斯合唱曲目,配搭英國浦賽爾的曲目,俄羅斯有史特拉汶斯基《信經》(俄語版)、Taneyev《大馬士革人約翰》第二樂章、Schnittke《合唱協奏曲》第二樂章、《三首聖歌》第一樂章。筆者最印象深刻的是《信經》及《合唱協奏曲》。《信經》以念詞開始,逐漸加強力量,再以歌唱表達堅定的信念。《合唱協奏曲》第二樂章則展現Schnittke也可寫美妙旋律,而合唱團亦把旋律的起伏塑造得非常圓滑。
浦賽爾三曲為I Will Sing unto the Lord、Hear My Prayer及Remember Not, Lord。Hear My Prayer後,Currentzis面向觀眾,帶領合唱團開始Remember Not, Lord後便離台,合唱團自己演唱且手口並用,有時揮手阻擋光線,有時求上蒼憐憫,以戲劇手法總結「永恒之光」的上半場。
快速能鬆綁
管弦樂團下半場才出場。Currentzis率團到不來梅前2日,剛於薩爾茲堡音樂節完成一輪《狄托王的仁慈》舞台演出,莫扎特是他名聲一個重要部分。Currentzis的火氣,應該令不少聽慣原音演奏的樂迷嚇一跳,第一樂章的頓奏短到一個地步,像是在聽小步舞曲。
他的速度也比不少古樂指揮快,但最弔詭的地方,就是這種快速不但沒有令音樂綁手綁腳,反而是鬆了綁,許多在「正常」速度只能規規矩矩的造句,換成Currentzis的速度卻能搓圓按扁。或者有人覺得Currentzis在假冒原音或忠實,但筆者覺得他正是擺明車馬用原音演奏的框架,去做出個人又不致怪誕的演繹。
獨唱女高音是在古樂界紅了幾年、30歲未夠的俄國女高音Julia Lezhneva。這是筆者第一次聽她的現場,非常期待,不過她實在太像一個童聲女高音,但有大人的力量。筆者很不習慣,不知她是否只在這裏才會唱成這樣。
安歌的是挪威的合唱作曲家Knut Nystedt《來,甜蜜的死亡》。平時莫扎特《安魂曲》後是不會加奏的,但這曲既把全晚的主題畫上句號,寫作技巧也呼應了上半場的Ligeti。演奏及演唱水平高超,曲目及演繹有新意,Currentzis紅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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