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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25日

劉群章 酒食浪遊

不要做某種美國人

離開OBX的鴨子鎮,駕車兩個多小時後,抵達維珍尼亞州首府列治文(Richmond)。親家住了三十幾年的房子在列治文市郊一個富裕的區域Short Pump,女兒一家四口和姨甥女進駐婆家後,老房子被弄得天翻地覆,我當然不會也不可能打擾,只得朝來晚走,在附近的Courtyard Marriott旅店租房過夜,繼續做我免費菲傭的角色。

糾纏不清

與女婿一家大小在鴨子鎮和列治文相處的日子,雖只短短10日,還是讓我有所體會,最主要是亞洲人在融合美國社會的生存之道。美國是移民大都會,某一方面非常開放,所謂「美國夢」不單掛在所有新移民嘴邊,亦是他們的親身體驗和經歷。另一方面,美國種族關係問題複雜,特別有關黑白人種。白人歧視黑人有悠長歷史,當年要取消或保持奴隸制度,更是美國南北戰爭一大導火線。只是今天白人早就喪失當年優勢,中產階級經濟環境每況愈下,在就業和社會上流機會,常要與黑人競爭,而低下階層白人的掙扎求存,比黑人更困難——這種情況正是特朗普入主白宮的主要原因。反正貧窮線下的黑人白人,誰在經濟就業晉升問題上佔不公平優勢,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糾纏不清。其他種族,似乎只有拉丁語族如墨西哥人和中美、南美等異族,間中介入糾紛。亞洲人大部分時間可以明哲保身,置身度外。

像我親家,七十年代本來駐守越南中部的南越陸軍中尉,因為越戰一家逃難到美,幸好早有親戚為他們做擔保人。在維珍尼亞州落腳,先在列治文市,3個孩子上美國人學校,他們夫妻倆日做夜做,都是勞動工作,並努力學英文。終於陸軍中尉搖身一變,在社區書院任教,女的也去老人院當助理,3個孩子均在有名大學畢業。今天他們一家肯定是中上階層有餘,大兒子在華府打聯邦政府工;我女婿排第二,大學畢業先後到紐約、倫敦、新加坡,然後香港打工;小兒子在列治文市做金融顧問,還有閒錢投資做亞洲餐館。除了我女婿,其餘兩個兒子都自置前後花園大屋,小兒子還有游泳池。三個兒子,包括我住在香港的女婿,一早就被美國文化同化,從言語舉止到做人價值觀,都是徹頭徹尾的美國人。小兒子老婆是美國白人,大兒子的雖是越南人,卻無改他們的美國人習慣,喜歡去Costco批發商買特大裝的薯片零食保鮮紙廁紙、去Marshall、T J Maxx等特價店買他們並不需要的各類消費品……還有,女兒16歲學會駕車後,父母很快就送她一輛保時捷,現在一家四口4部車。話說回來,這美國人一般的大兒子,孝順得不得了,天天起碼打3次電話給父母噓寒問暖。自己一家去加勒比海旅行,也帶同年邁雙親,即使病重的父親要坐輪椅代步。

大到離譜

這麼一想,就覺得小女兒決定在密芝根州買屋定居沒有什麼大不了。本來既擔心她年紀輕輕的就背上那樣的經濟負擔,又怕她變成某種美國人——搬進大屋,他們第一時間就添置了三套大沙發,連同他們舊房子的一套,現在就是兩個大人一個小孩用4套沙發了。

我也不應感覺驚奇,比較起她的美國同事、女兒學校認識的美國家長,女兒的房子還不算是大得離譜。要知道美國房子不單有客廳、飯廳、偏廳、睡房、影視娛樂房、家庭房、兒童遊戲房,有些甚至有「包禮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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