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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8日

馮文韜 視線所及

弱點

每次在日本購物,看着店員工作時,總覺得非常敬佩及慚愧。他們態度非常友善,臉上總是掛着笑容,且做事仔細,每件商品均包裝得相當精緻,決不會馬虎了事,實在難能可貴,若換我上場,必定雞手鴨腳,弄得一塌糊塗,被客人嫌棄。

每個人總有其弱點,不管如何努力嘗試,也無法克服。西方社會稱之為Achilles Heel(希臘神話英雄阿基里斯的腳跟指唯一弱點)。有人數學不成,不管做多少練習,還是無法掌握這門精密邏輯;有人說話不行,即使貴為國王,一開口便戰戰兢兢,張口結舌,完整句子也不能清楚表達。我有很多弱點,但如果非要找出Achilles Heel,那應該是藝術手作,不管是畫畫或摺紙,所有小手工也必定會慘不忍睹,不堪入目。

雖然小時候曾學習中國水墨畫,數月課程的習作也不算可怕,有些仍收藏在家中抽屜內,但那純粹因為每幅畫作都是緊緊跟隨老師示範步驟,每一筆絲毫不差,作品質素倒還過得去,一旦回復「自動導航」,無人逐筆教導,立刻釀成「災難」。畫畫只會畫火柴人,紙黏土作品其醜無比,家政針線班的所有功課永遠甩甩漏漏,若非老師「開恩」,恐怕只會次次「肥佬」。

家裏也曾擺放我親手所造的紙黏土筆筒,某次親戚探訪時,他們不禁以一種擔心我們受騙上當的語氣問道:「這件東西該不會是你們用真金白銀買的吧?」

弄得家人哈哈大笑,他們一致認為我小肌肉不發達,加上性格粗枝大葉,又沒有認真練習,才落得如此田地。不過我每次總反駁,認為這是「遺傳基因」所致,小時候替祖父在木箱店幫忙造木箱的父親,便經常被其他人嫌棄手腳慢,又弄傷自己,「姐手姐腳」。母親那家的情況亦不遑多讓,記得初中中國歷史科要求學生參考石器時代的器物設計,以紙黏土複製成品,我跟另一位欠缺藝術細胞的同學都要「請槍」,請母親幫忙。結果同學的作品取得90分,我的則剛剛及格,60分低空掠過。雖然對於母親幫忙仍然滿懷感激,但藝術手作不濟,似乎真是遺傳的,怎樣努力也不能改變。

早前端午節跟街坊們一起學習包糭,負責教授的師傅雖然極具耐性,近乎捉着我的手逐步教導超過半小時,但我仍是學不會,糭子包得東歪西倒,隨時散開,儘管用上「包糭神器」也無濟於事,最終師傅也忍不住要求我放棄,看來我手作之差已經去到不可救藥。所以看見日本店員包禮物之純熟,除了非常欣賞,更慶幸自己不是日本營業員,不然我一定會被「豉椒炒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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