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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23日

顧小培 康和健

器利事善乎

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時夏桀暴政,人民苦不堪言。於是有「湯」這個人走出來,號召人民推翻他。湯寫了一篇《湯誓》煽動群眾:「時日害喪,予及女偕亡。」然則這篇東西,是怎麼樣「傳開去」,給大家知道的?

事情發生於公元前1600多年,連最原始具雛形的紙,尚未發明出來。當其時的人類文明地域,首推埃及;但他們在使用、以作書寫記錄的,最先進者還只是一類所謂「莎草紙」(papyrus)而已。莎草紙不是紙,相比中國,只可以與「絲帛」比較。生產莎草紙的原料,來自一種植物,那正是「莎草」。在古埃及,這草有大量種植。是用什麼方法將它造成像紙一般物料的?那技術早已失傳了,現在只能臆測。憑觀察考古得來的樣本,相信是利用這種草的纖維,用手工編織而成的。大概是:將其莖切成一片片的長條,經浸製,除去用不着的部分後,縱橫覆疊,成為一平幅;其中可能亦有加進編結的工序。之後,用捶打和擠壓的方法,幫助除去水分。待變乾後,應該尚須加以磨光至平滑,才能利便施墨。

《湯誓》如果是憑文字寫出來再加以記錄,可能有獸皮可用;但無論如何,不可能像現今的單張那麼廣泛地傳閱。另一方面,若想要同時鼓動一大群人,可能須大聲誦讀。但當然亦沒有揚聲器,只能撐大喉嚨,高聲呼喊出來。

所以,《湯誓》的傳播,想像中理應是頗吃力的。現今世界,寫字有紙筆,印刷也方便,百千萬份馬上印出來。但事實上,連這些都摒棄了。我們已在用「文字處理」的軟件,微軟出品的,是表表者。硬件則有電腦、打印機。而且每每不須打印出來:用互聯網傳送,按一個鈕,可以立即抵達n個人,無遠弗屆。縱使只是想用聲音,再經大氣自然震盪,送到另一些人的耳朵中,也可以利用擴音機,輕而易舉。

但是,器雖然「利」了,事有沒有更「善」?未必。有的時候,可能弄巧反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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