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23日
想起高蒂韓,不單因為于素秋,更因為4月去世的祖南頓狄米(Jonathan Demme)──他憑《沉默的羔羊》奪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狄米和大多數荷里活、港、台導演一樣,不是大師級,也不是「作者」。他樂於在商業片框架內拍電影,先求賣座、老闆滿意,然後言志,拍出社會和人性的深度。
「閹割」原作
祖南頓狄米跟高蒂韓合作拍1985年的《霧水情》(Swing Shift:即下午4點到午夜12點那一更工作)。高蒂韓不單是女主角,而且有份監製。這樣便出事了!荷里活有許多好電影,完成後慘遭公司、監製「宰割」:刪剪、重新剪接及重拍,結果魚翅變粉絲。大師寇比力克的《風雲群英會》(Spartacus)便是眾所周知的例子。
《霧水情》故事和《榮歸》(Coming Home)有點相似。二戰時,高蒂韓的丈夫從軍離家,她到飛機廠工作,情不自禁的愛上工友卻羅素。第一稿由《榮歸》的編劇Nancy Dowd執筆,但字幕卻打出Rob Morton。這是個藝名,即是說,此片劇本經過不少修改,距離原作甚遠,原來的編劇不願掛上名字,便用個子虛烏有的姓名。
劇本第一稿講述高蒂韓和許多二戰時的女性一樣,婚後事事從夫。到工廠工作後,逐漸覺醒,體悟自己的婚姻蒼白無愛,丈夫大男人。然而,她仍然受傳統道德所困,未能「情慾自主」。愛上了卻羅素後,她一方面想得到真愛,一方面逃避愛情,壓抑情慾,最終當然是忠於自我,紅杏出牆。怎知此時丈夫放假回來探妻……
狄米的版本,主題是當時的社會狀況,促使女性工作謀生,因而覺醒,爭取解放、自主。電影拍成後,高蒂韓不滿狄米的處理,找人重新剪接,還另找編劇導演重寫、重拍若干戲份。結果,一部成本1100萬美元的電影,只收回660萬,蝕本收場。幸好,年前出了「導演版」(Director's Cut),比較2個版本,方知高蒂韓如何「閹割」了狄米的作品。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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