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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12日

占飛 忽然文化

賣乳者言

報載有柬埔寨婦女靠把人奶賣到美國賺取報酬,但這具有爭議性的做法,在上月底被該國禁止。在國際社會,出售人奶並不如出售器官那樣,在文明社會受白紙黑字的法例禁制。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譴責這間國際母乳公司,據知該公司在柬埔寨收集母乳後,會把它們消毒及經急凍處理,才向乳水不足的美國媽媽出售。這些母乳售價為每147毫升(半罐汽水)約20美元(160港元)。基金會指出,母乳應留在柬埔寨,因該地很多嬰兒都營養不足,發言人認為「母乳銀行,永遠都不能因商業理由而剝削貧窮婦女。母乳應被視為血液,禁止買賣」。

溥儀奶媽

看到這新聞,令人想起溥儀。溥儀喝人奶喝到9歲大,尊龍主演的《末代皇帝》就出現過小皇帝吸吮巨胸乳娘的嚇人一幕。最悲慘的是,溥儀的自傳《我的前半生》說,因貧窮而入宮的乳娘王焦氏,在當上溥儀乳娘3年後,自己的女兒卻因營養不足而死亡。「為了免於引起她的傷感,以致影響奶汁質量,醇王府封鎖了這消息。」王焦氏入宮受很多限制,不能回家看望女兒,她在入宮9年後,才知道親生女兒不在人世。

回頭說那間母乳公司,該公司當然有反駁,指他們只接受已餵哺孩子半年或以上的母親「賣奶」,而每位婦女每天只能「賣奶」2次。他們認為此舉有助柬埔寨的母親脫貧。正在「賣奶」的柬國婦女亦表不滿,因她們沒了這個收入,就要轉到工廠打工,反倒少了時間照顧小孩。看了雙方論點,你認同哪方立場?這是個不錯的辯論題目。

在香港,法例亦無明文規定嚴禁「賣奶」,占飛在找資料過程時,看到大律師陸偉雄如此解釋,「母乳屬奶類飲品,受公眾衞生條例的《奶業規例》監管,售賣者必須領有綜合食物店牌照,或獲食物及衞生局局長書面許可。」令人彷彿聽出一點黑色幽默……

根據香港母乳育嬰協會,母乳含蛋白質、能量、鈣、維他命A、葉酸鹽(維他命B9)、維他命B12、維他命C,以及保護抗體、活細胞物質,「這是其他食物難以提供的」。近年有人研究以母乳治癌。

曾經有新聞說一名英國患上結腸癌的男子,靠喝女兒的人奶來作治療。他形容人奶味道為:「不是不好喝,但有點刺鼻。」(Not unpleasant, but slightly pungent)母乳療法算是偏方,一直到今天,都未有科學驗證,卻有不少人嘗試。

奶粉簡史

不少文獻指出母乳的營養較奶粉好,因此餵哺母乳已成為大潮流。但母乳不足的婦女,仍需靠奶粉輔助。The Oxford Companion to American Food and Drink一書中指,馬可孛羅(1254年至1324年)被視為最早向歐洲社會介紹「奶粉」的人,他的遊記記錄了蒙古人如何透過陽光曬乾驢奶,變成一種可隨時享用的脫脂奶食品。首劑商業奶粉則由俄羅斯化學家M. Dirchoff在1832年發明,在雪櫃未流行的日子,奶粉可保持奶品營養而不用冷藏。

溥儀9歲未戒奶,這麼高的個子站着吃乳娘的奶,多少有點性變態感覺,如佛洛依德所言的「性特質」(Infantile Sexuality),此觀念指出嬰兒期很多動靜都包含性元素。

美國作家Betty Smith有部著名作品《布魯克林的一棵樹》(A Tree Grows in Brooklyn, 1943年),書內母親為了令6歲的孩子斷奶,她拿出一罐漆料,把自己的乳房塗黑。「在乳頭上畫了一個巨型嘴巴及恐怖的牙齒」(A wide ugly mouth with frightening teeth in the vicinity of the nipple.)想過來吃奶的孩子,看後嚇得躲在床底24小時,到他出來後,他終於學會喝黑咖啡(Went back to drinking black coffee)。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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