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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10日

侯鈞翔醫生 千膚所指

同治皇帝的真正死因

咸豐帝駕崩後,由他6歲兒子載淳承位,年號同治,他是大清最短命最淒慘的皇帝,死時19歲,死因有兩種說法,一是天花,二是梅毒。

梅毒,性病也。其引人入勝之處,是這類疾病與生活行為有關。作為皇帝,若死於梅毒必定饒有趣味,引人入勝。傳說中的同治受制於慈禧,生活及政治抱負都不能得心應手,鬱鬱不得志。在內監及寵臣載澂引導下常微服出行,到外尋樂縱淫。相傳當時御醫李德立的曾孫李鎮和李志綏撰文稱,祖上口傳秘聞,同治死於梅毒。但慈禧礙於面子,指令公布為天花。

梅毒和天花都屬於傳染病,兩者有很多不同:梅毒是屬細菌感染,周期較慢,天花是屬病毒,病發急性。兩者當時皆無藥對治。

究竟同治帝是死於天花還是梅毒?這不單是他的私生活,而是兩病的具體臨床分野。天花以膿痘遍布全身,潛伏期較短,約12天;梅毒頭30日會在性器官出現短暫潰瘍(硬疳),亦即第一期;4至10周後全身出現角化丘疹或進入第二期;然後梅毒會在身體潛伏3至15年或更久,成為第三期。

我們嘗試從當時的文字正史、御醫病歷及他的漢文師傅翁同龢日記三方面的史料整理一下。同治帝於1874年11月29日在出遊時着涼,迅速感到不適,10天後開始發疹。當時御醫的診斷為天花。及後「花極稠密」(全身長痘)、「天顏溫晬」(精神憔悴),及後第17天「上起坐,氣色皆盛」,似有起色;但「頭面皆灌漿飽滿」即膿痘未退;其後流膿流腥水,多處潰瘍發臭,全身發熱,御醫搽藥膏擠膿,大量白膿排出,「視之可駭」而終無藥可救而卒。

以上種種,與天花的病毒反應相合。梅毒急發而死,罕也;膿痘也非典型。其後,病情於天花有所起色,但因皮膚膿痘破裂,皮無完膚,無法之下御醫擠膿,出現另一輪併發症:細菌感染引發敗血症,這於當時也是不治之症。在那個年代,這也是死於不幸吧。

作者為皮膚及性病科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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