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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8日

占飛 忽然文化

「黃金」戰士

近日一則每月4800元招募「好屎」的廣告引來全城熱話,話說有醫學公司在香港開設首間商業糞便銀行,希望收集「好屎」作醫療用途。西諺有云,某人的垃圾是另一人的寶藏(One man's trash is another's treasure)在這兒是最佳詮釋。

有科學家形容,我們的肚子就像一個怪獸動物園,裏面住滿各式各樣的微生物。若把這些微生物放大去看,可能樣子也跟添布頓筆下那堆古靈精怪的生物無異。然而,當我們體內的「怪物」生態失調,消化、免疫力甚至情緒也會受影響,透過移植健康人士糞便中的益菌到患者的腸道,就能治療一些腸道疾病。

要接受陌生糞便移植到自己的體內,也許會令人胃裏翻騰欲嘔──相關網頁介紹,健康糞便經稀釋及過濾變成液體,才輸入病者的腸道。占飛看過不少紀錄片,成效較傳統藥物治療高很多。不理黑貓與白貓,捉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糞便是忌諱詞,中文衍生如「黃金」、「開大」、「大便」、「大號」、「夜香」、「大恭」的委婉詞。台灣有上市公司名為「大恭化學工業股份」,先別掩鼻,那只是顏料工廠。「屎」字是會意字,由「尸」加「米」,尸代表躺臥或蹲下,如一個人死了躺在地上變成「屍體」,漢字常以動物來詮釋人類行為,蹲下加條「毛」就成為動物的「尾巴」,然後尾巴下盤排泄的液體是「尿」,尾巴下盤排泄「米飯」就成了「屎」。

古代糞藥

糞便並不是今天才作為藥療之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就有33道以糞便入藥的療法,如「燕屎」,李形容「味辛、性平、有毒。利尿、解蟲毒、消除甲狀腺腫大」。此外,若患瘧疾,早晨取燕屎和酒調合,讓病人吸入所發的氣味,就能治療瘧疾云云。有網民看字畫圖,取笑李時珍「重口味」。

宋代《證類本草》有「人屎」類目,記載「糞清」療法,在臘月截淡竹,去青皮,浸滲取汁,治天行熱狂、熱疾、中毒、惡瘡、蕈毒,取汁服。此書亦有記錄「童子尿」功能,用法至今仍有人深信不疑。想是古代物資匱乏,衣褲鞋物靠補丁,溫飽也談不上,醫藥就更要隨手拈來。未有顯微鏡的古代,基本上沒有「細菌」概念,認為疾病是「邪毒」入侵,於是迷信之人就有用香爐灰水或符水治病──治好心病也許確實有助病情。

食糞症(Coprophagia)由希臘字Copros(糞便)及Phagein(吃)而來,當中以狗最為常見,即廣東話的「食屎狗」,狗出現這種行為,可能因為牠們想吸引主人注意,或母狗不希望留下線索給獵食者等。豬也有食糞行為,穆斯林不吃豬肉,因認為豬肉不潔淨。

糞便藝術

「吃糞症」並不常見於人類活動,有此行為的主要為精神病患者、酗酒者、抑鬱症患者、強迫症患者等。美國國立醫學圖書館網頁引述一個個案,指一名19歲印度青年被家人發現有吃自己糞便的習慣。醫生問他,他說自己不是常人,能吃常人不吃的東西而不會生病。

印象最深刻的一個關於糞便的藝術作品,是有人利用機器模擬了一個人體排泄系統。比利時概念藝術家Wim Delvoye的作品Cloaca,利用幾個巨型玻璃箱子組成,輸送管每天接收肉類、魚類、蔬菜等食物,然後流入容器內與模擬胃酸的液體混和,這個自動化過程,兩天後就會得出「糞便」。它也許在未來機械人史中,是最早有排便系統的「機械人」之一。

身體確是上天的禮物,每次看人體紀錄片都叫人感到不可思議,單單是排泄系統竟然可以如此巧妙地置身於你我之內,甚至是一隻微細的螞蟻之內。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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