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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18日

七郎 藝術拾趣

中西上古神話(二)

近來看了一套頗有驚嚇性的西片,名為《思.裂》(SPLIT),片中主角少年時在外被欺凌,家庭中又在高壓虐待下成長,致精神失衡,成長後分裂為24種人格,如藝術人格、母親人格、9歲小孩人格、暴力人格……等等。而每個人格之間,又會對話、 開會、爭抝、互相抑壓⋯⋯等等,十分複雜。現代社會的扭曲,導致很多人表面一套,心底一套。

反看古典的希臘神話,人格十分清晰:如宙斯的風流、他太太赫拉(Hera)的嫉妒、海格力斯(Hercules)的勇敢、雅典娜(Athena)的智慧等等。荷馬用很長篇幅寫了《伊里亞德》(電影《特洛伊》或《木馬屠城》都改編自《伊里亞德》)其中集中寫英雄人物阿基里斯(Achilles)的英勇事蹟;其次他於《奧德賽》又寫了尤利西斯(Ulysses)在海上回程的歴險故事;性格更是黑白分明,絕無拖泥帶水,更沒有所謂人格分裂。

半人半神

阿基里斯是半人半神,為阿伽門農(Agamemmon)的大將;其母忒提斯為保其子不死,遂在出生不久後將他浸於冥河斯圖克斯中,使他全身刀槍不入;但因為忒提斯手握兒子腳踝,手握之處浸不到,成了以後的死穴,就是西方諺語「阿基里斯之踵」(Achilles heel)的來源。阿基里斯性格剛烈,歷來以其勇氣、俊美及體力著稱。武藝之高強有如中國趙子龍,性格卻如張飛之暴烈,是典型的英雄豪傑,男子漢頂天立地大丈夫。毫無保留退讓或妥協的餘地。他這種有傲骨的硬個性,重視榮譽,不能有半點的委曲含糊,自然與其私心滿胸、狡猾多變的上司阿伽門農完全不合拍,而且在攻伐特洛伊時,阿基里斯又不敬地把阿波羅像的頭斬下,埋下最後阿波羅教路、被Paris一箭射穿足踝而死之結局。英雄悲劇收場。一如中國之項羽。

相反尤里西斯則是另一種英雄人格。他屬於智慧機靈型英雄,他就是利用木馬攻陷特洛依的大將。因不顧海神波塞冬的咒語啟航回希臘,故在海上經歷10多年困難才回到家。途中遇到獨眼巨神吃掉同伴,神女喀耳刻把同伴變成豬群,又經過女妖塞壬的妖島,被海妖妖歌所迷惑,逃過漩渦卡律布狄斯和怪物斯庫拉,最後還被女神卡呂普索留了7年左右才放回家。尤里西斯於10年間用盡心計避過所有困難,最後才和妻子珀湼羅珀團聚,並殺盡所有追求他妻子的橫暴貴族,獲得最後勝利。

兩大系統

歷史上常用阿基里斯及尤里西斯比較希臘神話英雄二大系統。一種是如阿基里斯的剛直不退讓型,得榮譽於一時,但往往短命。第二種是如尤里西斯的權謀型,思想多變,能忍一時之氣,但往往因EQ過人而逢凶化吉。

元朝中國書畫家趙孟頫就不似阿基里斯,反似尤里西斯的能屈能伸;趙孟頫身處元朝,人人以出仕奉元為無恥之舉,有骨氣的士大夫應拒出仕,但趙孟頫卻勉強出仕了,一直被人唾棄為「投降派」;元朝又處處防他,官銜高而無實權,只是政治花瓶,使趙氏消沉不已,加上妻子後期又客死途中,令趙氏一再受到打擊。但趙孟頫沒有放棄自己,反而全力專注於詩書畫以求精神上的解脫,終成名家。63歲寫《自警 》一詩:「齒豁頭童六十三,一生事事總堪慚。唯餘筆硯情猶在,留與人間作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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