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1日
香港管弦樂團於12月9日演出馬勒《D小調第三交響樂》。古典樂派的20至30分鐘的交響曲,到了貝多芬的第九便延長至一個多小時,浪漫樂派的馬勒第三則要100分鐘!
馬勒(1860-1911)用了4年來創作他的《第一交響曲: 巨人》,用了6年來創作他的《第二交響曲:復活》,但第三只用了2個夏季(1895-1896)。這部交響曲於1902年在德國的小鎮Krefeld首演,非常成功,但1904年在維也納首演時,便被報章大肆評論。作曲家筍伯格(1874-1951)當年也聽了維也納的首演,告訴馬勒說《第三交響曲》向他展示了「人類」、「戲劇」和「真理、無情的真理」!馬勒的《第三交響曲》居然引起了如此兩極的反應!
理性處理 感性效果
港樂在海報、場刊上均印有「Mahler's Mighty Third」, 但中文卻沒有翻譯,「非凡的第三」是筆者提供的中譯。第三的「非凡」之處在結構上已顯示出來:6個樂章!他的《第二交響曲:復活》在體裁上模仿貝多芬的第九,第三則混合了交響曲、詩、藝術歌曲、神劇、民歌。不僅如此,馬勒還在這部交響曲裏交替運用了對比的手法:第三樂章裏的浪漫的圓號旋律與第五樂章裏的純真的兒歌。
第一樂章「剛強、果斷」超過半小時,而第二樂章「小步舞曲──草地上花兒告訴我」則短而精緻。第三樂章「自在地、詼諧地、從容不迫地」是全首作品裏旋律與配器最浪漫、最豐滿、最迷人的樂章,五彩繽紛。銅管樂(尤其圓號)、 木管樂(尤其是單簧管和橫笛)和弦樂均顯示出「港樂」所達到的一流水準,層次清晰、次序分明。筆者覺得這第三樂章是馬勒在德、奧交響曲的寫作上更上一層樓,達到了新的高度。華格納的配器固然是樂團配器的一個高峰,而馬勒的第三的管弦樂思維更成熟、更優美。第四樂章「甚緩慢、神秘地」予人以哲理、沉思的狀態,所謂「深沉的永恒」,美國女中音Kelley O'Connor圓潤、深厚的音色,唱出《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裏的《午夜之歌》。馬勒十分技巧地令女中音與小提琴、圓號渾成一體。第五樂章出現了兒童合唱的歌聲「天使告訴我」,淡化了第四樂章的沉思。第六樂章「緩板、祥和地、傷感地」以宏大的結構、磅礴的氣勢結束整部交響曲。
結語:梵志登的優點在於以理性的處理來取得感性的效果,他的指揮極為理性,即使是感情澎湃的樂段,梵志登保持他一貫的冷靜。港樂現在的確已達到一流歐洲樂團的水準,難怪港樂行攻總裁麥高德批評香港特區政府邀請柏林愛樂明年來港慶祝香港回歸中國20周年演出。香港特區政府官員仍擺脫不了殖民地時代妄自菲薄、缺乏自信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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