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7日
客問:「世亂佳人還作賊,猜當今人物。」
對曰:「是否即耽誤民主前程的兩位永遠候任議員?」
客又問:「性毒文章不掩工,亦猜當今人物。」
又對曰:「黨國眼中座上為港出聲之流?然此輩非人物耳。」
客笑而不答,旋翻出《花隨人聖》第五條〈做官與演戲〉,中錄趙之謙悲盦《章安雜記》(今本《趙之謙集》作《章安雜說》,其自序亦作「雜說」)一節,云:「官場如戲場⋯⋯若令終日演戲腳色盡取丑,丑為之主,而生、旦、淨類,皆附丑戲,戲不唱曲惟取諢。丑之諢,常也。淨亦能諢者,乃並生、旦而亦使諢。非不知諢難,則諢而愈厭。唱戲者所不欲為,點戲者或未之知。然而,戲台之下觀者且千百人,合千百人屬目之地,竟令淨、丑科諢終日。」
趙悲盦說得明白,秋岳評曰:「此文殊妙。」你我人逾千百,如今也看戲看得分明,只是當日「點戲者或未之知」,今天黨國點戲話事人玲瓏剔透,何曾稍昧?只會欽點要看的熱鬧一台戲,而台上唱戲者文章工妙,孔雀毒性,怎生「不欲為」?只會為所欲為,以應點戲者的明言與暗示,殺個性起,早已不是「打諢」的「諢」,而是趕一趟血色渾水的「渾」了。
我城慣見「世亂佳人還作賊」和「性毒文章不掩工」之輩,世態蒼涼。
卻原來秋岳《花隨人聖》跟我城及本報素有因緣,當年「聽雨樓隨筆」欄主掌故大家高伯雨貞白主持《大華》半月刊,曾將《中央時事周報》上未收入瞿兌之本的《摭憶》篇什,分期刊出,後又合成《花隨人聖盦摭憶補篇》行世,高先生遂道出一切:「我不自羞的說一句,秋岳這部筆記,其中有些資料是我供給他的,甚至我也寫過好幾段文字送給他,幫他一個小忙呢。」正是:看花難獨立,花隨人聖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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