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8日
這一陣子我的美國生活可熱鬧了,除了我談過的那些人文建築設計國際電影節等項目,10月我還有兩個親密訪客,香港來的妹子和紐約念書時認識的一個香港美國人露莎 。2008年我去紐約念小說創作,妹子以電郵介紹露莎,請她照顧家姐。這次3人可以同時同地相聚,實在史無前例,加上美國大選近在眉睫,我與露莎更有說不完的話題。
自家玩意
雖然我不是公民,沒有投票權,但是聽見露莎說希拉莉怎樣跟特朗普一樣壞,言下彷彿有支持特朗普之意,令我不單很難咬緊舌頭,而且聲調愈來愈勇猛,本來意欲只為希拉莉辯護(露莎則為特朗普!),最終就變作我攻擊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她就責難希拉莉卑鄙齷齪的行徑和民主黨道德敗壞的價值觀。我說「民主黨腐敗?那共和黨呢?像Newt Gingrich那種假道學才真算腐敗!」如果不是露莎來探我,我從未親身經歷過這種「分裂」,雖然一直聽見傳媒和社交媒體談國家分裂,時事評論員一致的報道是2016美國大選顯示了社會出現的兩個極端,兩邊互相不聞不問,無論選舉結果如何,這種分歧很難於短期內消失。
除了兩黨天天新款的政治宣傳和醜聞,10月芝加哥鬧哄哄,還因為芝加哥棒球隊Cubs終於有機會打破Billy Goat的咒語,問鼎World Series世界賽。我不懂棒球,所以沒有追職業棒球隊的新聞,只知道美國人熱愛棒球美式足球籃球,而他們所謂的World Series世界賽,完全沒有「世界」份兒,來來去去不過是美國自家人的玩意。Cubs在芝加哥有神話般地位,儘管棒球隊已經超過百年沒有贏過世界賽。話說1945年Cubs與底特律Tigers在World Series對疊,芝加哥比利山羊酒吧的主人Billy Sianis,帶同他的寵物山羊去Wrigley Field看賽事,但是山羊被拒於門外。比利憤怒之餘,詛咒Cubs永遠不會再贏世界賽,當時Cubs已經37年沒有贏過世界賽。近年多次重要賽事如國家聯盟錦標賽,Cubs都難逃劫運,與桂冠無緣。
芝加哥市民對Cubs不離不棄,近幾十年有過很多不同類型的打破咒語活動,包括一班Cubs粉絲帶着一隻叫Wrigley的山羊由亞利桑那州Mesa鎮Cubs訓練營徒步走到芝加哥Cubs的大本營Wrigley Field;又有由希臘東正教神父在Cubs棒球場內灑聖水;另外一個叫「反咒語」的慈善機構專門送山羊給發展中國家的窮人,讓他們用羊奶羊芝士換取生活費……今年一家素食店Chicago Diner聯同一個叫「農莊避難所」(Farm Sanctuary)的機構,呼籲市民不吃肉來抗咒。執筆時,Cubs終於在第七場賽事,在芝加哥Wrigley Field戰勝克里夫蘭印地安人隊,衞冕World Series,成功地打破了比利山羊的咒語。
不是政客
露莎與我呢,則注定繼續意見分歧。為着友誼,我們只能漠視大家的政治立場。來美14個年頭,逐漸了解到所謂美國民主的限制。如果特朗普當選,那不過是因為起碼一半的美國人都反政府反建制,認為華盛頓是一切問題所在。如果特朗普當選,不過因為他不是政客,決定投他一票的特朗普信徒知道他什麼都不懂,完全沒有對政府運作、立法過程、憲法內容、國際貿易、刺激經濟增長等應該是總統候選人的基本常識,更何況大題目如地球氣候變遷、減低貧富懸殊了。我與露莎,在飲食上一向有共識,我們去芝加哥女廚師Stephanie Izard的中菜館Duck Duck Goat,由餐館的裝設到葱油餅烤鴨心芥蘭油菜,說個沒完沒了,就是不提特朗普希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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